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薛问枢打出一个笑脸,“施莐,你看你,又乱想什么?”
是的,是我乱想了,我这样洒脱直爽,这样小性子并不是我的风格。
过去的事情不能把时间扭转过一并抹去,若是没有过去,人也不会成长为现在的模样,那些初恋美好的刻痕,总是存在的,而她幸福,他洒脱,便是最好的结局。
谁也不记挂着谁而慢慢成长,但心底总是守候一份最初的美好。
我笑起来,“我才没多想呢,年轻男女谁没点过去,别太复杂就好了。”
薛问枢反驳,“我又不复杂,我就最多那点破事,虽然人数是多了些,但是啥也没发生,啥牵挂也没有,该分手就分手,事后都疏远了,哪像你,连名分都不给。”
有一次我跟他无意中说起我那些暧昧邂逅却有始无终的人,但是他当时倒没什么反应,原来他倒是牢牢的记在脑子里面乘机来调侃我,我恼羞,“我就跟人家聊聊天而已。”
“只是聊聊天还半夜给你发信息说喜欢你?我才不信呢。”
“薛问枢,你是不是醋坛子打翻了,这么酸?”
“……我就说说而已!”
后来薛问枢倒也喜欢常常拿我这种事说事,比如我们俩斗气的时候各自回忆当年风光时候的花花草草,一比下来薛问枢总是很不平衡的指责我,“我好歹都给了名分,你呢?始乱终弃!”
胡乱扣帽子,我哭笑不得,还不待我辩驳,他又酸溜溜的说,“你都可以写一本书了,叫做《那些草儿陪我成长——记施莐的新欢旧爱》。”
我白了他一眼,“不必,题目就叫《有一种爱情叫兄弟》。”
第二天和蒋歆去商场挑了件宝宝的衣服,粉红色的很是可爱,价格却不菲,付钱的时候两个人不住的感叹,“还是孩子的钱好赚啊。”
待到王睿家的时候,发现来了好多同学,有初中也有高中的,俨然成了个小型的家庭聚会,王睿的爸爸妈妈忙前忙后的,而王睿就是一个奶爸,头发乱蓬蓬的哄着他家女儿,小安胖乎乎的,跟王睿长得倒是挺像的,小孩子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兴奋的把手在空中挥来挥去,咯咯的笑。
可是就是不见孩子妈妈的踪迹,也许是看出我的疑惑,蒋歆偷偷的告诉我,“这家伙在美国留学时候未婚先有娃,现在女的在美国上学,两人结婚证还没领,你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言语之中略带微微的鄙薄。
我暗自使了个眼神,“人家的事咱不好评论,少说点。”
她讪讪的闭了嘴,忽然眼睛一亮,“婷婷?你怎么来了?”
我亦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孩子,高高瘦瘦的,清爽齐耳的短发,眼睛不大,有些狭长,面目算是清秀,但也只得清秀两个字,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圈可点的地方了。
她旁边还站了一个瘦瘦的男生,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感觉,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情侣。
蒋歆朝着我笑了笑,动了动嘴型,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就是薛问枢的初恋。
我忽然就很想大笑起来。
于是我偷偷的拿出手机给薛问枢发了条信息,“我在王睿家看到你的小情人了。”
他很快就回到,“陆?”
“聪明,不过我好诧异啊,跟你喜欢的那种,完全是两个类型。”
“那时候没眼光。”他很诚恳的承认了。
我笑着问,“那现在呢?”
“你好看。”
心满意足了,昨晚那股酸劲一下子烟消云散,我不由的暗自感叹,施莐啊,你这个肤浅的女人,你这个心胸狭窄的肤浅的女人。
可是肤浅又如何,薛问枢喜欢我,即便是喜欢我的样子又如何,只怨得别人没有生的漂亮妩媚来把他勾引走,活活给我捡了个便宜。
至此,我真的不信,喜欢一个人可以连他的样子都不在乎,只是我信,喜欢一个人是会更喜欢他的样子,旁人再动人的模样都会黯淡了几分。
就如我对薛问枢一样。
王睿请我们去饭店吃饭,席间有好几对情侣坐在一起,我跟陆婷婷挨的很近,蒋歆和她说话一字不漏全部传到我的耳朵里。
她已经找到工作,待遇相当不错,而他准备出国留学,要是有好几年不得相聚。
我只是想,如果薛问枢此刻坐在这里,他会怎么样,我无法得知,因为我跟陈潇宁和徐可林至今在一起都可以谈笑风生,而他们,说散了就散了,从此再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