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莉道:“您这样聪明,难道不明白吗?”
汉弗莱三十四低头笑了笑道:“我喜欢你的犟脾气,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能忍受了。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新娘。”
格兰瑟姆夫人附和道:“此言再正确不过。”
“我想出去走走!”奥德莉生气地站起来。
格兰瑟姆夫人也生气了,“这可不是你的屋子,格兰瑟姆小姐!”
“我就去隔壁,看看和我一样可怜的哥哥。”
格兰瑟姆夫人还想阻止,汉弗莱三十四却同意了。“代我问候他。”
奥德莉走后,汉弗莱三十四道:“请允许我这样直白地重提此事,因为任何花招都无法逃过你的眼睛,而我诚实的品格和高贵的家世也不允许向您这样一位慈祥的长辈隐瞒和欺骗。”
“请直言。”
汉弗莱三十四道:“您真的认为克里继承格兰瑟姆家之后会遵守约定吗?”
游子归来(六)
格兰瑟姆夫人紧张道:“您是否看出了什么?”
“纯粹来自我个人的担忧。奥德莉很快成为我的妻子,我承担她的未来。但您在瑞普镇,离此甚远,我鞭长莫及,不得不多为您盘算些。”
这话说到格兰瑟姆夫人的心坎儿里,“您有什么建议吗?”
汉弗莱三十四道:“再没有比自己掌握钱财更好的办法了。”
格兰瑟姆夫人苦笑道:“我倒是想,现实却不能。”
“并不是绝对的。”
格兰瑟姆夫人睁大眼睛,“难道女人也可以继承遗产吗?您之前明明否定了。”
汉弗莱三十四道:“我并不是找到了什么起死回生的妙方,是克里的出现带来曙光。”
“您把我说糊涂了。”
“您无法继承财产,却可以代理财产。”
格兰瑟姆夫人眼睛一亮,“我也有此打算。我深知他的个性,绝不会违拗我。”
汉弗莱三十四道:“您确定他不会违拗您任何事吗?”
格兰瑟姆夫人想到克莱斯那只片刻不得离身的大箱子,脸又沉下来。
“事物总是不停地发展,给人惊喜又叫人忧虑。克里还这样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谁都不能确保他的生命中会否出现与您同等分量的人物,譬如,他的妻子。”
格兰瑟姆夫人眉头折了三道深痕。
汉弗莱三十四道:“给予足够的空间让他找寻真正的未来吧。在此期间,您作为他的母亲,格兰瑟姆家族的夫人,协助打理家族财产再合适不过。”
“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取决于他旅途的方向。”
格兰瑟姆夫人惊惧地捂着嘴巴,“您是说……”
“您想到哪里去了。”汉弗莱三十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帖,“我只是想邀请他参加一段充满激情的冒险之旅。”
晚宴在主屋举行。除了三个老汉弗莱之外,汉弗莱家的其他人悉数参加。数十张相似的脸在舞会里走来走去,比穿着制服的侍从更难以辨认。
克莱斯穿着汉弗莱三十四十五岁的衣服,有点紧,倒显出他身材的好比例来,身短腿长,肩宽颈细,只是神态畏缩,含胸弓背。
几个未成年的小汉弗莱从远处看到他,乐颠颠地跑来,看清楚脸,又笑嘻嘻地从他身边跑开。
格兰瑟姆夫人将克莱斯往自己的身边拽了拽,继续巴结汉弗莱家的小姐们。
汉弗莱三十四一进入宴会就“消失”了,等邀舞时奥德莉才知道他从未离开。两人携手滑入舞池。激情四射的交响乐刺激男男女女的神经,暂时融化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只是等他们回来,奥德莉的脸又冻上了霜。她凑到克莱斯跟前,还未说上话,就被格兰瑟姆夫人一把拉走。
汉弗莱三十四漫不经心地挡住克莱斯的去路,“命运如此奇妙。我正期盼着一位成年的兄弟来与我相亲相爱,分担忧愁,格兰瑟姆家的马车就将你送到我的面前。”
克莱斯局促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