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任君华长长出了一口气,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僵硬望着漆黑天空,心里无限感伤。果然,刚才不应该阻止她,不就是一个晚上么,不就武林人士多了点么,忍忍也就过去了,她想找人茬就让她去好了,不然明天倒霉又该是他了,唉,任君华啊任君华,你说你嘴怎么就那么贱呢,真是蠢死了蠢死了!任君华在心里不住骂着自己。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莫愁朦朦胧胧朝任君华站着方向看去,只见他已经倚靠在旁边一棵树睡着了,她在心里微微佩服了一下他日益精进睡功后便又睡了过去,直到太阳直刺得她眼前一片艳红,她才打着哈欠慵懒睁开眼皮。最近她老有种血性快被磨光了错觉,明明之前她是想着将任君华养成一个听话奴役,谁料想不知不觉间自己倒是被他窝囊染上了几分懒得较真习性。
李莫愁睁眼时候,任君华正在她边上腆着脸装虚弱笑,李莫愁不由白了他一眼:“昨晚睡得好么?”
“嗯,还,啊,不,李莫愁你这没人性女魔头,你难道没发现我一直站在这里一整夜了么?哎哟,我腿,哎哟,我腰……啊,我脖子!”任君华越叫越像那么一回事,要不是李莫愁朦胧间知道他睡死了过去,也要让他骗了去!
不过这种事刚开始时候李莫愁还能被他骗去一番,等察觉不对劲识破了他诡计后,她就不再同情他了,只是连李莫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戳破他伪装,任由他装疯卖傻了去。或许是私心里她也并不是那么冷血,非要寻事折磨他,虽然不排除捉弄他可能性,但大多数时候,她还真是想让他变强一些,而事实上,即使任君华很没上进心,李莫愁也很其不争,但教出来结果还算是喜人,至少他作怪时候李莫愁也能纵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着充愣了。
任君华装模作样捶腿扶腰扭脖子,好一会儿后见李莫愁还无动于衷,这才扭扭身子转过来伺候她。
“起床了起床了,今天可一定要到个有人地方去啊,老是荒郊野外,你也很不舒服吧?今天我们就找个歇脚地方,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找些当地美食孝敬您,好不好?你看,我们已经连续在深山老林里过了……”任君华边收拾草席便絮絮叨叨念着,连他本人都没发现自己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长舌公,整日里跟在李莫愁身边就是碎碎念。
“行了,你有完没完?”李莫愁皱眉瞪他一眼。
任君华一噎,忙低下头去,不敢出声了,只是嘴里不说,心里也在嘀咕着些什么吧。
有时候李莫愁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找了个麻烦带在身边,可每当想要丢掉这个麻烦,见他暗自欣喜表情,她便又忍了下来,找尽各种法子不让他好过,譬如不让进城投宿,譬如半夜里让他练功……直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谁更受不了谁多一些了。
任君华手脚利落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背在身上,笑吟吟对她说:“好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李莫愁想骂他,可能骂早骂光了,看着他那张笑容,再多话也只能吞回去,微沉了沉脸,暗哼一声便抬脚走在了前面。
任君华将这一切视为她有严重起床气,总是提早醒过来不让周围东西吵到她,让她睡个够,便可相安无事了。
其实有时候他弄出来动静被周遭对李莫愁影响更大,但看在他煞费苦心份上,李莫愁也就不去计较了。
就这样,在李莫愁横暴之下任君华不停畏缩或小心陪不是场景便渐渐少了,李莫愁越来越低调,任君华越来越唠叨,两个人相处方式也越来越诡异了,只是谁也没发现这个问题。
任君华亦步亦趋跟在李莫愁身后,极力扮演着小跟班角色,却是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便撞上了在前面停了下来李莫愁。
任君华捂着下巴疑惑看向李莫愁:“你干嘛停下来?”
“你个猪脑袋里在想什么啊?干嘛一直低着头,地上有金子捡么?连我停下来了都没看见,想死啊?”李莫愁没好气问,活似要生吃了他。
任君华一颤:“不,不想。”
“那你有什么说?”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哼!”
“……”
进了城后,任君华就来了精神,两只眼睛门儿亮,似能闻到客栈味道似拉起李莫愁手就直往客栈奔,兴奋得连轻功都用上了也不自知。
“小二,快快,两间上房,马上备水,半个时辰后我们要吃饭!”
“好叻,客官楼上请!”小二见任君华一副专业流浪汉样子也没多奇怪,训练有素请他们上楼。
任君华兴奋背着行李蹬蹬蹬跑在小二前面,呼啦几下就窜上了2楼,速度快得李莫愁忍不住皱眉,活像怕她下一秒就改变主意似。李莫愁见他那如同在荒漠里饥渴了一个月死徒一样,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虐待到他了。
心里一软,李莫愁便无视了他自作主张,慢悠悠正要跟小二上楼,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拦了下来。
一个略带幽怨轻唤了她一声“莫愁”,有无限缠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