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现场的身体和头颅的分布情况有多凌乱了。
“切口整齐,一刀成形,且看这切法和力道,必属行家高手。”
方仵作又配对了其他六具尸体和头颅,发现情况无无一例外,惊叹这凶手的砍头手法熟稔,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般。
之后方仵作再听周老判官说,那位侠士反杀黑衣人所花费的时间十分短暂。方仵作便更加感慨此人功夫的高深和厉害。
“只有这一具不同。”方仵作指着唯一一具眉心处有刀伤的黑衣人,只有他没有身首异处。
周老判官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一开始举刀要杀自己的那名黑衣人。
“这就好解释了,侠士为救周判官,第一刀出得急,才会这般击中其头部。等等,我瞧这伤口的痕迹倒不像是普通的挎刀。”
方仵作命人取水来,清洗掉黑衣人头部的凝血,以便于更清楚地看清了伤口的形状。
周老判官这时环顾四周一圈,没发现苏园的身影,纳闷问衙役:“怎不见苏姑娘?”
“属下去叫苏姑娘了,可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属下便请孙姑娘帮我们进屋去叫人,谁知苏姑娘人竟不在屋里。”
“这就怪了,她送走我的时候,明明回府了,怎么会人不在。”
周老判官面露疑惑,他转转眼珠儿思量了片刻,就命人去苏园的屋门口等着。
“若她回来,就立刻将人领过来。”
“这是怎么了?”苏园的声音突然传来,倒是省得苏老判官再找她了。
周老判官立刻扭头,看着衣着一身暗青色男装的苏园,从巷子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串没吃完的馉饳。
“你去哪儿了?”周老判官问。
“呕——”苏园突然丢了手里那串馉饳,捂着嘴转身缓了半晌,之后才慢慢转头去适应瞧巷子里头的场面。
这时便有衙役解释了经过,告诉苏园周老判官半路险遭劫杀的情况。
“我的天啊,您老没事吧?”苏园立刻紧张地上下打量周老判官。
“没事,你倒说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去哪儿了?”周老判官再度质问苏园。
“巡逻了一晚上肚子饿了,我就跑州桥那边吃点东西。”苏园看一眼被她丢在地上的那串馉饳,然后继续道,“我正打算回去,瞧见有好多衙役往东大街这边跑,我担心出什么事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您老人家遭劫了。”
不等周老判官开口回应,苏园就接着继续问周老判官:“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欲要我的命,有一位轿夫不幸被他们杀害。”
提起这个,周老判官便气不打一处来。他为官向来和和气气,从来不与人正面冲突。满京城认识他的官员,就没有人说他脾气不好的。
本来再过一年,他就到了该告老还乡的年纪。他本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地把官做到结束,如今却凭白受了这么一遭。命虽然还在,可也快吓没了半条。最要紧的是,还有一条无辜的性命葬送了,这令他甚是心疼难受。
“这凶器很像是一把方头菜刀!”方仵作突然大声道。
苏园怔愣了下,就瞥向方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