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蓬莱洲的草地上,锦年都觉得自己的经络从未有过的舒畅,前几日的阴郁一下就被驱散开了。
锦年哪见过这样的地方,她见过最好的也就是都城了,蓬莱洲的一切都令她惊喜,就连池中的锦鲤她都趴在那看了好一会。当她想回头叫舒临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在附近兜兜转转最后在一片假山旁看见舒临的一个侧影,刚想叫人,假山后又出来一个人。是一名女子,身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岫玉色齐腰襦裙,上面还缀着许多珠翠。
两个人似乎在叙旧,锦年已经很久没看过舒临脸上露出那样平静的笑了。现在的舒临卸下了周身的屏障,像是回到了还在座下当弟子的时候。那名女子脸上也是那样的笑,平和又温柔,仅仅是一个侧面就能看出她的美貌非常人可以比拟。
锦年心里莫名发堵,也没有上前打扰悄悄的绕开了回到锦鲤池逗鱼。
你就是舒临座下唯一的弟子吧。
女子娇柔的声音在身侧传来,锦年抬头一看竟是刚刚同舒临说话的人。来人眉眼弯弯,笑吟吟的看着锦年,眉间还有一点朱砂衬的人琨玉秋霜。
锦年,不得无礼快向你师伯行礼。
舒临冷冰冰的提点锦年。
舒师弟不必如此,今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想来锦年也是无拘无束惯了不用矩着那些虚礼。
是舒临教导无方,让奚师姐见笑了。
锦年呆呆的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真是一对璧人。自己何时能变成这样的女子也与舒临并肩而立,真是越想越难过。
锦年可是饿了?说着说着都忘了时辰。你们是到的最晚的,先下也到时辰了不如去清梧庭用些膳食。
奚听月眼睛眯了眯,看着锦年的眼神一闪而过了几分探究。
前面两个天仙般的人寒暄叙旧,锦年像个随侍小厮一样跟在屁股后面走。一路上还遇见了好些同门,都对舒临毕恭毕敬的还带着点崇拜的意味。锦年心里想着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舒临唯一的弟子那是不是也这样对她,想到此处笑容就掩饰不住了。
但这都是锦年心中所想,实际上根本没人注意她,甚至连问她是谁的都没有。
清梧庭很大,天师座下的弟子众多,锦年不敢离舒临太远也不愿自己单独一张桌子,执拗的贴在他身侧。
奚听月坐在最高处环视全场,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锦年身上。锦年正要挨着舒临落座,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舒临头一回感受到窘迫,耳朵也不自然的红了。
啪
清脆的断裂声从奚听月手中传来。是座椅的把手,她没注意将其捏断了,几片碎屑扎入她柔嫩的掌心渗出了血。身后的随侍俾女见状连忙上前包扎,但奚听月拒绝了。
师父你怎么不吃呢?
锦年塞的满嘴都是油花,吃相仿佛舒临饿了她好几天一样。
你吃便好,为师不饿。
舒临有些嫌弃的说到。锦年还是锲而不舍的夹起一筷子肉丝就要递给舒临。
舒师弟。
奚听月和她的侍女款款而来,锦年手里还举着菜与她对视了,感受到了片刻的危险。可再看奚听月还是那样貌美柔和,许是感觉错了,锦年把菜放到自己嘴里,也跟着站起来默默躲到舒临身后。
舒师弟可愿与我单独聊聊?许久未见了师姐可是有好多话呢。
舒临愣了一下,撇了一眼身后的锦年有些犹豫,可马上又笑着答应了奚听月随她一同离席,留下锦年一人。
奚听月不露声色的回头看了眼又坐回位置上吃东西的人,脸上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