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追出来只看见儿子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打电话还一直占线,等她拦到第二辆车的时候,她儿子早跑没影了。
她担惊受怕地赶回家,发现儿子根本没回家,当下心凉了半截,赶紧给老夏打电话,没想到老夏不仅不反省,还怨她小题大作:“慈母多败儿!他一个大小伙子能跑丢了不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省心。”
陈女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对着手机怒吼一声:“你跟你兄弟们过去吧!”
她决定了,明年带儿子出国旅游跨年,让老夏自己享受亲戚和睦手足情深去吧,他们娘儿俩不受那个气了。
不过首先要把儿子找回来,陈女士把家里的灯全打开,一边在屋里踱来踱去一边继续给儿子打电话。
打到手机快没电,那边终于接通,夏云则鼻音很重,没精打采:“妈?”
陈女士松了口气,用她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问:“乖儿子,你在哪呢?”
夏云则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不情不愿地答道:“第一医院,发热门诊,医生让我住院……”
陈女士声音霎时抬高八度:“妈这就过去!”
“哎……”夏云则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小声说:“帮我带充电器呀。”
夏云则其实不想麻烦他老子娘,然而手机没电难倒英雄汉,为了不跟他陆哥失联,只能忍一时不平之气,老老实实向场外亲友求助。
当然护士明令必须有家属陪护才能给他挂水也是一个原因。
自从全市禁放烟花爆竹,住院部在过年期间清静了许多,夏云则运气不错,弄到一间单人病房,手机电量告急,他只能开超级省电模式,躺在床上等待救援。
陈女不仅人来了,还给他拎了一桶全家桶,成功地抚慰了他空虚的肠胃和受伤的心灵,夏云则双眼发亮,腾地坐起来,让他妈忧伤地抱怨亲妈还比不上一桶垃圾食品以及一个充电器。
夏云则积郁全消,欢乐地翘着兰花指啃鸡翅膀,另一只手被护士扎了针,一边啃一边问他妈:“你不回去跟他们团年?”
陈女士横了他一眼:“我儿子都住院了,我还有心思团年?”
夏云则吐出一块鸡骨头,说:“那我爸肯定不高兴。”
“他爱咋咋地。”陈女士翻了个白眼,“就他家亲戚金贵?让他跟他家亲戚过去吧。”
夏云则偷笑,觉得还是现代社会好,没有嫁狗随狗那一套,反而可以关门打狗。
不用跟亲戚们虚以委蛇,母子俩在医院里跨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他吃饱了炸鸡,又灌了一杯肥宅快乐水,支起手机,跟他妈一起看春晚,还抽空给陆远非发了个微信:我没事了,你别来了。
在高速服务区吃泡面的老陆:?
你给我等着!
夏云则输完液就退了烧,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然后睁开眼看见陆远非的脸。
“哥!”他眨巴着眼睛,十分惊喜,难以置信,比卖火柴的小女孩看见烤鸡还激动,何况他面前这个是真的,能闻能摸还能啃。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拧了自己一把,下手没轻重,疼得五官皱成一团,滑稽幼稚又可爱可怜,让陆远非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伸手轻弹他的脑门,让这个迷糊蛋彻底清醒:“阿姨给你买早餐去了,我留下看你一会儿。”
夏云则覆上他的手背,手指勾着与他十指交扣,轻轻一拽,陆远非俯过身来,深深地看着他,轻叹一声,低头吞噬了他的唇。
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蛮横,凶狠,不留余地,狂野地侵占,霸道地纠缠,搅得人意乱情迷,魂都要被吸走。
夏云则鼻腔里发出细软的哼喃,手臂迫不急待地揽住他的颈项,身体拱起,贴合得密不透风,双目微阖,长睫轻颤,眼波流转,醉在他强悍又温柔的气息中。
“哥……”每一次吐息都在倾诉着对他的思念,每一个细胞都振奋激昂,夏云则手指痉挛着抓扯他的衣服,身体打摆子似地抖个不停,软乎乎热腾腾地黏在陆远非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陆远非可没忘了这是在病房里,不仅医生护士随时进来查房,他丈母娘也有可能撞见他们的西洋景,万一承受不住打击进医院与夏云则做病友,这个年可就没法过了。
他凭借着钢铁意志撑起手肘,分开胶着的唇瓣,夏云则咕哝一声,意犹未尽地凑迎上来。
身心躁动,情难自禁,小教练羞红了脸颊,举动却异常大胆,眼神含嗔带怨,仿佛在指责他吝啬成性,不给吃肉也就罢了,连亲吻都不让人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