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绿腰出了宫门的消息还未传到温归远耳中,温归远脚步一顿直接朝着书房走去,刚刚踏入书房就见江月楼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刚才的一身白衣,带着银白色面具,沉默地站在角落的阴暗处。
“幸好竹林离书房比较近,旭日找我的时候,我还未出门。”温归远看着他自嘲一句,“坐吧,接下来可要去外面避几天。”
江月楼坐在他对面,两人隔着空荡荡的棋盘无言地沉默着。
“一走,就坐实了做贼心虚。”他开口,声音沙哑虚弱。
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双唇更是透出一点青色。
“那你打算如何?”温归远担忧地看着他,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嗓子怎么这样子了,别是伤到了。”
江月楼看着面前冒出袅袅白烟的茶杯,目光迷离失神,浑然没有焦点,安静地好似面前那盏茶杯上的烟,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他颇为疲惫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不堪重负地轻颤着:“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我们只能短暂迷惑住杳杳,等回过神来势必察觉出不对。”
他手指搭在茶杯上,滚烫的茶水慢慢温暖着冰冷的指尖,发白的皮肤艰难露出一点血色。
“路家确实圈养着一位大夫专门治疗烧伤刀疤。”他咳嗽一声,原本泛白的皮肤便晕开一点红意,“若是入宫,一细看就会露馅。”
温归远心中一惊:“那可有什么办法,可要先……”
江月楼摇了摇头:“此人倒是不碍事,唯恐会惊动路寻义。”
两人面面相觑,若是惊动路寻义,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我才和杳杳和好。”温归远颇为心酸地说着,“这都是什么事啊。”
江月楼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所以,此事还需要殿下帮忙。”
温归远警惕地看着他,苦笑着:“不是不愿帮你,你这个妹妹可不想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人,你可别害我,我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人。”
“她之前还答应去室韦族看那个莫里王子。”他忍不住吃味地抱怨着。
江月楼淡色的眸子含了一点笑意,显得温柔又清澄:“不是令你为难的事情。”
两人在书房内细细地商量着对策,旭日满头大汗地冲进书房,一向死般冷漠的脸上露出一点惊慌之色。
“娘娘带了一个大夫来了。”
他握剑,简单扼要地说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盏茶后便能到了。”
书房内,江月楼露出“就只如此”的神情,温归远脸上神色则是越发凝重。
“你这个计策当真有用?”他再三确认着,“我怎么听上去怎么多不确定。”
江月楼点点头,笑说着:“只要殿下不出错,想必是不会有差的。”
“你可当真了解杳杳。”温归远忍不住连着他的醋都要吃上一番。
江月楼毫不谦虚地点点头:“她是我带大的,一言一行都是我教的,我自然清楚得很。”
温归远越发觉得酸,强忍着才没有溢出来。
“这醋你也吃。”江月楼起身离开的时候,狭长上扬的眼睛微微眯起,笑说着,“你怎么不去吃卫风的醋,卫风绿腰自杳杳三岁那年就一直陪着她到现在。”
“怕她知道后笑我。”温归远虽然不掩其醋意,脑子倒是稍微还有点清醒,“不能坏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