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跺脚:“她既然都不知道是降哥,你怎么就跟她说了!”
沈山南舔了舔手指,忽然将盘子带骨头都扔下去。少年连忙躲开,盘子哗啦摔得粉碎,气得他怒目瞪过去:“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揍你啊!你给我下来!”
沈山南依言跳下来,他比那少年矮了足有两个头,笑嘻嘻地将手指在他衣服上蹭。
少年一巴掌拍掉,已能看出清俊的双颊气出红晕。沈山南忽然佯作击他腰腹,在他格挡时跳起,小手抹在他脸上,抹出一道油光闪闪的印子。
“啊啊啊沈山南!!”少年正是极在乎容貌的时候,忙用袖子蹭去:“你——你!”
沈山南倒退着闪开他的一脚,笑弯了眼,他的脸上尚有几分婴儿肥,显得十分讨喜:“你问娘亲既然不知道,我怎么还说了呢——”
“因为我不喜欢他啊,北北哥。”
“南南!”
“南南!沈山南!”
沈山南被惊醒时,一身杀气已然惊动了夏亭。
夏知之半抱着他喊他的名字。夏亭察觉危险,要将他带离,小少爷倔得像头驴,不仅抱着不撒手,听夏亭说完,差点连他都不让靠近了。
更别提褚言这种饶有兴致说用蛊虫扎一下试试的,夏知之简直毛都要炸起来,护食一样凶的不行。
夏亭并不会医,倒是小少爷自己懂,感觉南南是癔症了,慢慢将人叫醒。
他怕衣服表面太凉,敞开衣襟想将人裹进怀里暖暖,可惜媳妇儿比自己大一圈,小少爷就只能别别扭扭的裹一个头——
好在他遮了遮,让沈山南有时间将眼底蔓延出的如泥浆般的恶意压回去。
沈山南的手一直被牵着,此刻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不过这娇生惯养小少爷的力气在他看来几乎算孱弱,手指修长白皙,连指甲都修建的圆润,指尖透粉。
再使点劲,这五根极漂亮的手指可以被齐齐绞断。
夏亭的直觉很正确,沈山南也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状态,甚至早些年能延续数日。若不是被长留先生压制过一次,这会儿这位漂亮又金贵的小少爷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但是他此刻没有动,听见小少爷间隔对跃跃欲试的褚言嚷嚷,他莫名想起昨晚对方将他按在凳子上等治疗,像一株凶巴巴、张牙舞爪的海葵,企图用自己柔软又无害的小触手示威,凶完还没多久,又能委屈的偷偷掉眼泪。
这个怀抱,短短时间内他就已经很熟悉了。夏小少爷总喜欢这么熊抱他,因缘际会,他竟也一次都没能躲过。
明明过去近二十年里,他见过弱小的东西那么多,像这种一根手指就能按死的海葵,从未能够近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