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名言官说的有理有据,可是赵广觉得仅是动了商税一事,还并不足以让这满朝文武如此得同仇敌忾。
果然,还未等赵广继续追问,那名言官便已经自己说出了原由。
“臣听闻那新商税之事,不仅在济阴郡中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还险些酿出民变,谁料想此事过后,那陆郡守不但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的推出了新粮税之法,陛下,民以食为天,切不可再容日那陆离在济阴郡中肆意妄为了啊。”
“你是说陆离在济阴郡推行了粮税改革?”
听到这里时,赵广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虽然还不清楚陆离对粮税是如何改革的,但是仅从这满朝官员的态度来看,他就知道陆离的新税法,必然是触动到这些官员们的根基了。
“不错,那陆离不仅擅自改动了商税之法,更是将粮税中按人头纳税,改为了按土地面积纳税,此举乃是在与民争利啊!陛下……”
这名老言官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说罢,他便以头撞地磕得砰砰作响,大有一种愿意为百姓请命赴死的架势。
“陛下,济阴郡不仅仅是兖州的产粮大郡,更是帝国北地的产粮大郡,而帝国北地正逢灾年,无数百姓们食不果腹,陛下可万万不能坐视那陆离毁了济阴郡呐!”
等到这名言官陈述完陆离的罪状以后,赵广也终于弄清楚今日之事的始末了。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满朝文武要联合起来置陆离于死地了。
他不知道陆离这是鲁莽,还是胆大,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动天下士族阶级的根本。
虽然只改革一个济阴郡的粮税之事,并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但是有了济阴郡这个先例存在,一旦被朝廷察觉到了新粮税的好处,那么日后一旦遇到一个强权君王,就势必会将新粮税之事给推行下去的。
济阴新粮税这不是在与民争利,而是在与整个士族阶级争夺利益。
为此,这满朝文武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他们正是整个楚汉帝国中掌握土地最多了一群人。
“此事事关重大,朕也不能偏听偏信那些过往商队的一面之词,这济阴郡新税法之事,还需要派人详查,从长计议。”
赵广此话一出,百官们就知道他这是要偏袒陆离了,随即所有人便把矛盾的重心,转移到了陆离无令调兵之事上了。
这些朝堂官员根本就不关心陆离会因何获罪,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让陆离失势,不要在济阴郡中瞎折腾了而已。
“陛下,这济阴税法之事暂且不说,那陆离无令调兵,袭杀地方守军的事情,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此事陛下绝不可姑息啊!”
“项尚书所言极是,此等大逆不道之举,陛下定要严惩不贷!”
“请陛下严惩!”
“请陛下严惩!”
“请陛下严惩!”
有了项充在前带头,言官们也懂得审时度势,他们瞬间便调转枪口,帮着项充摇旗呐喊了起来。
由于定国公李山河已经率军北上驰援冀州了,此时朝堂之上的这满朝文武,已经无一人再肯为陆离说话了。
正当众人都以为大局已定之时,却听赵广忽然开口喊到了刑部左侍郎游宏远的名字。
“刑部左侍郎游宏远可在?”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