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一中一少缓缓地行走在看不到尽头的小径中,前路似乎无穷尽,而后路漫漫已经看不到起点。
头顶烈日炎炎,两人额头沁着汗珠,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前行。
而远远望去,两个点似乎一动不动,或许是路太长,也或许是人太慢。
“我想回去!”小沙弥说道!
“你不能!”中年人看了一眼沙弥道。
“为什么?”小沙弥反问!
中年人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小沙弥,缓缓地回过头去,半晌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师父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从此以后只能你我两人浪迹世间!”
“你胡说!”小沙弥说道!
“你师父为救你已经圆寂了,他临终将你逐出师门,拜托我照顾你!”中年人淡淡道!
“不可能!”
小沙弥突然扭头要往回跑,眼中噙着泪水,身子上似乎突然有了力气,想要从牢里逃脱出去,可是只是那么一霎那间,他又晕倒在路上。
中年人看了看,摇摇头,抱起小沙弥,背在身上继续沿着漫漫的山路前行,而前方的山路似乎无穷无尽。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两人终究攀上了群山的最高峰的顶端。
抬头望去,只是方丈有余的一块平地,绝无一丝他物,有一老人端坐其中,无声无息,安然不动。
两人也不敢打扰,端坐于外延,如此竟然过了许多时日,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出日落,寒暑往来。
“你两人于我眼前这些许时日,所为何事?”老人睁开双眼问道!
“星光无限,斗转星移,寒来暑往,只为求老人家救人一命!”中年人恳求道。
“嗯?”老人扫视一眼两人,慢慢将自己的目光注视在小沙弥身上。
如此良久,回过神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端是个小沙弥,初看犹如灯花,恐一阵风就能吹灭,细查却是另外一片天地,内有无限,犹如一世界之广大,繁盛,再慢慢入内一观,却是洪荒宇宙,一片清明,无一物诞生!”
中年似乎有所悟老僧遗留下的话语,也许这个小沙弥就是能拯救这个世界的一位金仙。
“如此人物,将来大道前途不可限量,老道远远不如,不知道两位到底何事?”老人不解地问!
中年恳求道:“道长谦逊,这位小师傅被一位未来穿越而来的人所伤,几近殒命,幸亏其师傅舍己化为舍利,用千万白毫光照耀,保其一命,听闻,自古以来,佛渡众生,道医救人,想请道长救其一命!”
老人淡然一笑道:“所谓救人?哪里有人我能救的了?又哪里有人需要我去救?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自盘古开天辟地至此,千百世来,不知有多少六道众生如同两位,找我以求救治,其中有爱恨情仇的痴男怨女,有舍身为国的忠勇义士,更有想超越生死,寻求长生者,比比皆是,可是,这些人都是被迷雾扰乱了自己的心智!”
中年人不由的一愣,细思一想,怕是这老道推脱想要布施,可是听闻他是得道高人,不想也落了下见,得了有所求的修行业障,只怕是徒有虚名,只是挟术以满足自己欲求的邪道罢了。
老人看中年人还不懂,又道:“你们两位听闻外人说我能医人,想是我有大医术,能治万物,可不曾想一下,世界万物所患病痛者,无论内伤,外伤,心思形体,皆是自己所做,千人患一病,死者也有,活者也有,既同一病,何为千人结果不同,皆是其自身修为所致,同一人面对百病,有致死者,有无恙者,何也,各人修为不同,差异所致!”
小沙弥似乎明白一些,竟然认真的思索起来。
老人又道:“今这小沙弥犹如狂风之中一点火光,其死,其活,何人能决?你我可为其挡风,可为其添油,或以助火势,可终究是外力,与其有何益处,君不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君不见千里湖畔,一潭死水,终究有干枯之日!”
中年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但终究有求于人,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小沙弥似乎有所悟道,竟然端坐细心听讲。
老人看小沙弥似乎有所悟,又道:“所谓福祸无门,唯心所造,一切不在于外,皆是在其本心,若此心空明,能看透种种自己的所做,所为,所求,所恶,自然能明所以,自己必然成为一方宇宙,明白一切道理,这方宇宙自然按照本来大道运行,那何求生?何求死?更不论其他了!”
小沙弥似乎明白一切,自身隐隐有无限生机升起,之前病态一扫而光。
老人见此颇为欣慰,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小沙弥,微微点头又道:“所谓道医救人,哪里指的是现实中的某个人,不过是每个人能找到每个人内心的大道,这个大道能医人,能救人罢了,世人迷惑,往往外求,却不知大宝就在已身!”
“道长,道法高深,世人无比,可今日此沙弥俨然弥留之际,请道长先救人,容后在慢慢请教大道!”中年人终究是开口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再看老人,已经是一语不说。
小沙弥淡淡地对中年人说:“我们走吧,道长该治的已经治了,剩下的终究是需要我去解开那个心结,大叔,你陪我去尘世走一趟,去见见某个人吧,帮师傅,也是帮我,治好那个内心深处的心结。”
中年人一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而小沙弥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开始去寻找那个万事开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