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算好,口感偏甜,冰冰凉凉地从口腔滑入咽喉,又泛出微微的苦涩来,那苦涩之意直达心头,经久不散。
这家商务酒店的定位一般,路桥以前没有来过,此刻站在这里才发现,这个位置竟然可以看到自己公司的楼标。
即便离得不算近,但”商泰“两个字在暗夜里却依然亮得打眼。 他蓦地转过头去,心底一片滚烫。
苏釉能感觉到那道紧紧追随着自己的目光。
他被allen揽着肩膀以半保护的姿势往外带,强忍住没有回头去看。
ike与一位搞基础生命科学研究的老教授正相谈甚欢。
老教授口语不够标准,两人不得不连比带划,各自都急出了一身汗来。
看到苏釉过来,ike如见救星般,一把将他拉住摁在了自己身侧的座位上。
苏釉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努力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往平台那边看。
刚开始他还有点心不在焉,但慢慢地,随着双方问题探讨的越来越深,涉及到他自己也深感兴趣的领域时,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集中了起来。
就连谭淞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及路桥究竟是什么时候回的宴会厅都没有注意到。
这种小型的接风宴,路桥和谭淞这种地位的人,正常是不用出席的。
可今天不仅来了,还一来来俩,所以,即便两人极低调地坐在了角落里,还是将大部分人都吸引了过去。
好不容易寒暄完,谭淞端起酒杯不动声色地往苏釉他们那桌瞄了一眼。
搞科研的就是搞科研的,他们大都勤奋好学,对学问与真理孜孜不倦。
不一会儿,那群人就已经就学术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有附和也有争论,而苏釉则被他们围在了正中间。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衣,外面是件麻灰色的条纹。
颈间和马甲同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带着漫不经心,而乌黑柔软的发则被绑在了头顶,将一张精致的脸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这样的装扮以及那张过于好看的脸,让他看起来很不容易接近,也和身边的人有种格格不入的味道。
可偏偏他的眼神却十分温润柔和,思考以及听别人说话时神情也极度专注,冲淡了他身上那种强烈的疏离与违和感。
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身侧的allen不轻不重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周边的人一起笑了起来。
“他好像变了很多。”谭松若有所思地说。
以前的苏釉看起来是乖巧的,笑起来很甜,即便让人知道他是洛颀的儿子也不会过于反感。
那些乖巧与善解人意的笑意,如果认真揣摩的话,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刻意,其实更像是一种保护色。
可现在,他眼睛里温润的笑意,却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