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如周四顺的岳父,错到离谱还自以为是岳父教训姑爷几句没什么大不了,也有如刘姥爷这样的岳父。
他自知理亏。
当年见姑爷中意闺女,没有一分嫁妆不说,还要了彩礼,又多亏姑爷帮他家入户刘家村无人欺辱。
他更知因为亲家看不上他家,闺女在婆家没少受气,连两个外孙也因他一时糊涂而受了不少委屈。
要说不记恨亲家老俩口,不可能的,他也就再落魄都不舍闺女当人妾室,否则哪轮得到他顾家嫌弃。
要不是孩子祖父自作主张毁了祖业,他刘府嫡出千金何至于低嫁到农家为妻,还全家受尽羞辱。
只是到底是姑爷父亲,外孙祖父,刘姥爷懒得跟这种肤浅的亲家计较,但不代表他会接受迟来的歉意。
若无他外孙争气,娶了好媳妇又考中功名,顾老头刚好又把儿孙得罪狠了,岂能甘心讨好于他。
笑了笑,不等入座之后的椅子做暖,刘姥爷便站起身,以谁也拦不住他的架势带妻儿告辞离开。
想拿他做筏子扯大旗住进不待见的孙子家,做什么美梦,他外孙再姓顾,还有他刘家一半的血脉。
“姥爷!……姥姥!……大舅!……是我,慢行,是我,六郎,慢点,幸好赶上,你们说你们急啥。
听我爹派人说拉都拉不住你们,吓得我急忙跑去前院还是迟了一步,你们够快的啊,我不骑马都赶不上了。”
“这孩子——”刘姥爷失笑,“骑好了别下来。大冷的天,追上来干嘛,不是跟你爹说了过几天再来。”
“别说我爹,我听了都不信你会过几天和我姥姥上家里住几天,连我媳妇都被你们骗多了不信。
这回她特意先和我大嫂把你们院子收拾出来,昨晚还和我娘说了,平日里你们不得闲,可如今天冷地里没啥活儿,刚好让你们多住些日子,今儿来了就甭想跑了,你们倒好,连我娘都来不及跑出来。”
刘大舅等人大笑。
刘姥姥心疼外孙骑在马上被风吃的脸多红了,“知道了知道了,等过腊八,姥姥一准上你家住两天。
快回去,外头风大冷着呢,好好和你媳妇过日子,这孩子是个旺夫的,不能亏待她啊,瞅,岁数大了又啰嗦了——”
“哪呀,家有一老如一宝,你外孙我还想你时常多念叨我两句呢,那咱就说定了,等腊九上家里接你们了。”
说着,顾文轩朝后面望去,还好,马车速度还可以,总算赶来了,“舅,后头不是啥好东西,我就不送你们到家了。”
“啥?”
这是刘家大表哥脱口而出的话,口音已经完全本地化,把顾文轩乐得笑出声,“你不厚道啊,哥。
不是说了今晚先住下,咱们几兄弟好好唠唠,我脾气好,我哥可不好,小心回头我哥整你。”
“他敢。”
“要不咱倒回去?”说笑的差不多了,顾文轩言归正传,“不是我二舅娘和表嫂表妹表弟他们没来,我娘让你带回去的。
当真不是啥贵重东西,就是些吃的,还有我媳妇和大嫂给表嫂表妹的头花什么的,还说了让她们上家里来玩儿。”
刘表哥看刘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