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总是等不到回应。
就算是抽空给她回了一个电话,也只是抽了那么刚刚好那么几分钟的空,连等她接完周湛这个不到五分钟的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裴慕西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听习惯了这个“嘟嘟”声,可时隔几年,再次听到的时候,心情还是照样烦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因为所有人都能理解。
对比起来,似乎只有她才是不懂事的那一个。
所以她也越发讨厌等待,耐心越来越差。
挂断这个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
她又在树下待了许久,看着越沉越低的火烧云和赤橙色的晚霞,不知在等些什么。
明知尘埃落定,却还是撑着一口气。
明知这件事在所有人这里都已经过去,明知她也应该放任自己,让这件事好好过去。
可仍是过不去。
像个没用的落败者,也像随意堆在角落里的影子。
天色越来越晚,傍晚的晚霞热烈似火,就这么悬停在她头顶上,沉甸甸的,看着就像是要往她头上砸。
裴慕西站在树下发着怔,攥紧手机的指尖用了些力道,手腕的酸痛亦无法抑制。
每用一分力,就越痛上一分。
好似手上越痛,心里就越痛快。
直到。
手腕上传来微热的触感,温软柔腻的指尖覆了上去。
柔柔轻轻的力道。
按着,揉着,手腕酸痛的每一处。
手上攥紧的力道便不自觉地松了松,放弃式地落到那个温软又极具包容力的掌心。
裴慕西清醒过来,一晃眼,发现夏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她面前,眸光绵延潋滟,在沉到底的晚霞光下流动摇曳,似乎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青涩褪去之后。
那一分恰到好处的灼人和生命力。
无处安放,便递到了她跟前。
明明也才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孩,有时候却又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的粘人精。
反而像个比她还成熟的大人。
目光在暮色下交融,指尖和手腕在夕阳绯红下交缠。
触碰着隐秘而本该纯洁的边界。
夏糖望着她,视线落到她颈下皮肤处的那一处纹身上,声音轻轻,似是要把沉到底的晚霞驱走,飘落在酥软的云朵上,
“姐姐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