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准备针对她的交代,做详细笔录。
女人抖着胳膊坐起来,痛苦的撑着身体,哆嗦着唇老老实实交代。
“我的真名叫李沈雅,鹿笙歌是认识我的,因为我之前是默少在第一医院的患者,我家庭贫苦,生活不幸,还想过从医院顶楼跳下去了结自己。”
“偶然遇到鹿笙歌,是她救了我,她可怜我的遭遇,鼓励我积极治疗,还好帮我垫付医药费,我跟她因此认识了……”
纪御霆静静听着,眉峰渐渐拢起,“原来,是你。”
他知道这件事,是发生在两年前的,笙笙还跟他说起过这件事。
笙笙之所以会对这个李沈雅特别照顾,是因为这个李沈雅的家庭遭遇,让笙笙想起了当初的母亲。
她母亲曾经也是因为父亲的小三,和那个小三女儿鹿雅歌,被气进医院的,还因此在医院丢了命。
所以她得知李沈雅的遭遇,丈夫带小三登堂入室,气病后还威胁李沈雅不签病危治疗单,以此要挟李沈雅离婚。
她就出手帮了李沈雅。
帮着找罪证,把李沈雅的老公和小三送进监狱。
帮着联系律师,让李沈雅的老公净身出户离婚,名下的房子车子全判给了李沈雅。
李沈雅病好后,还去过鹿氏,对笙歌表示感谢。
之后,纪御霆就听说李沈雅出国散心,说是要走出前夫给她的阴影。
从那以后,纪御霆就没有在笙歌嘴里听过这个女人的事。
“她掏心掏肺的帮你,你却恩将仇报的害她,你真该死。”
纪御霆拳头攥紧,手臂青筋暴起,眼神肃杀凌厉。
女人不敢看他,心虚发憷,“我……我也不想的,她那么有钱,我以为她帮我就是举手之劳,是富豪对我这种穷人的施舍……”
越是这样说,她越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对不起,我不是忘了她的恩,我很感谢她的,但我是被逼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之所以出国,就是因为我被抓了,他们让我找理由,还让我跟鹿笙歌时不时保持联系,我是被抓去整容的,这张脸在大半年的时间里开过一百多刀,才让那个人满意。”
“后来,我就被关起来了,那个人给我看鹿笙歌的各种采访、新闻,让我模仿她的神态动作,学习她的谈吐,背熟关于她的所有事。”
“如果我不照做,就会被毒打,往死里打,但如果我学得好,那个人会很高兴,会给我很多钱,当着我的面存到我母亲的账户。”
“只要听他的话,不仅不用挨打,还能有钱拿,能吃饱饭,为了活下去,我没有别的选择。”
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却连抬手擦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刚刚拾年带着人进来,给她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针剂,还拿针往她后背的几处穴道深扎,全身瞬间疼得骨头都快裂了,堪称撕心裂肺。
缓了好一阵,她才小心翼翼的抬眼,顶着纪御霆逼仄气息带来的压力,继续说:
“八天前,那个人知道鹿笙歌的行程,提前安排我去大桥旁等着拦车,我戴着口罩、帽子和假发,全副武装的去了,鹿笙歌听见我的声音,认出我,我还给她看我跟她的聊天窗口,希望她能顺路载我一程,她同意了。”
“路上,她问了我很多近况,我们聊了很久……”
纪御霆指尖摩挲着腕表纹路,黑眸微微眯起,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女人呆滞半秒,老老实实的点头,“等她的车行进到兰湾隧道时,我按照计划取下了帽子口罩,当着她的面露出这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我看到她盯着后视镜时,眼神里的震惊。”
“但她来不及问我什么,迎面就有超速的大货车,朝这边直挺挺的冲过来,鹿笙歌车技很好,一路上三四个大货车追着堵着,她都躲开了,她还试图用蓝牙耳机打求救电
话,发现信号被干扰,手机根本打不出去。”
“我告诉她跑不掉,外面天罗地网就等着抓她,让她束手就擒,靠边停车,她不肯,在另一辆大货车要撞上时,将车冲向侧面的山谷……”
听她阐述着那天的惊险情形,纪御霆掐紧掌心,连心脏都是疼的,整个人气息更沉。
“继续说。”
“那个人的计划是蓄谋已久,势在必行,原本所有事情都在预料之中,却没想到……鹿笙歌她,跑了。”
“跑了?”纪御霆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