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被吵醒的黑泽阵直起身,趴在床边戳戳床正中央的鼓包。
没有回应。
墙上的挂钟刚踱过六点整,黑泽阵不懂他定这么早的闹钟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但看织映赖着不起,大概也不是要紧的事。
“……起不来就不要定这么早的闹钟。”
黑泽阵宣泄般一脚踢开地上的被褥,腾出一条通往门外的路,“你早上要吃什么?我去拿。”
依旧没有回应。
黑泽阵难得耐心的等了两秒,快速说:“你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人能不吃不喝活这么久吗?
难道说他能在躺着睡觉的时候把新陈代谢降到最低吗?
思绪发散,黑泽阵暗自想:这倒是个很好的技能,等他醒了一定要问问是怎么练的。
许久的沉默过后,被子中央的人仍然一动不动。
黑泽阵当他默认什么都可以,同门外的管家低语几句,一如既往的去往小厨房。
自从来到乌丸家,黑泽阵和织映一同吃过的饭屈指可数。
考虑到少爷娇生惯养的,可能会因为挑食而发脾气,索性把各种食物都放在推车上带了回来。
“起来吃点东西。”黑泽阵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说着便去掀被子。
织映睡得很熟,双眼没有睁开的意思,两只手轻轻搭在胸前,随呼吸上下轻缓的起伏。
黑泽阵二话不说,拿起碟子里的蛋糕,拽着衣领把织映拉起来,粗鲁的塞到他嘴边。
可惜陷入睡眠的人不会咀嚼,充满奶油的脸颊鼓鼓囊囊,喉头却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黑泽阵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下去,这位少爷的死因可能是噎死而不是饿死。
于是他只好像拎布娃娃一样把织映再次拎到床边,拍打后背让他把蛋糕吐出来。
力气有些重,小少爷咳了两声,头无力的垂下,颇有些可怜。
黑泽阵冷眼打量了他几秒钟,大发慈悲的借给他一条胳膊靠着,端起水杯喂了几口水。
做完这一切,墙上的时钟刚好走过一个小时。
闹钟再次催命般的叮铃铃响起,黑泽阵满脸麻木,戳戳织映的手背。
“喂,你的闹钟一直在响,到底起不起?”
初又织映没有上线,他自然等不到回应。
不过黑泽阵并不怕他责备,自作主张的伸出长臂,轻轻松松够到响个不停的闹钟——
啪!
闹钟摔在墙壁角落,玻璃外罩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终于消停了下来。
以为自此可以睡个好觉的黑泽阵,露出了来到乌丸家的第一个微笑。
但黑泽阵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次日清晨六点,再次被闹钟吵醒。
他用见鬼了的目光望向床头完好无损的闹钟,以及雷打不动睡着的织映。
墙边的闹钟残骸还可怜巴巴的躺在原地,黑泽阵在迷信和唯物主义两者间摇摆不定了三秒中,果断认为——
他装睡的。
“你就是为了折磨我对吧?”
黑泽阵信誓旦旦,嗤笑道,“好幼稚的伎俩……说吧,你在这个屋子里藏了多少闹钟?”
没有回应……
黑泽阵彻底失去耐心,直接用被子把人裹成卷扛在肩上,但翻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找到其他的闹钟。
正当黑泽阵准备用餐刀剖开床垫时,卧室的门先一步被人拥开。
“老先生身体不太好,想多看看小少爷,禁闭时间就到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