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后没再在节假日的时候关店休息了,那天晚上他带着温泱去吃个顿夜宵,吃夜宵的时候她喝几瓶啤酒,她倒是不耍酒疯,但也不肯乖乖睡觉。
是个小话痨。
趴在桌上的人,没一会儿又起来了,嘴巴对着圆形的啤酒杯,喝着喝着酒劲就上来了,就这么“枕”着杯子仿佛又睡过去了。不用想也知道,等会儿脸上肯定印出一个杯口的圆形。
许拥川抬手喊来服务员结账,将怀里的多多抱起来,让多多的枕着他的肩膀。看着对面的温泱,他叹了口气,一时间想不出办法。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手机倒是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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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而归。
而和恒越洽谈失败这个消息比他还先到首府。
张致尧原本还准备喊路轸去他家吃顿便饭了,现在都晚上十点钟了。他们提前回来了,而他没和家政阿姨说,与其点外卖还不如和他家吃饭。
刚出机场,路轸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路留青。
张致尧临走前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自求多福。
路轸只好更改目的地。
路留青对象棋的热情超出了路轸所料,这次去他还是在用平板玩象棋,他照例是等下完一局棋了才搭理等候在一旁的路轸。
“失败了?”
他明知故问。
路轸嗯了一声。
虽然在路留青的意料之中,但脸上还是有些不悦:“那就算了,明天新闻就会出来了。国望那边有得忙了,当然……”
不等路轸接话,路留青缓缓抬眸,神情严肃:“你如果没动力,我也不妨告诉你结婚也是可以离婚的。”
极其威胁。
路轸的五指紧握,身体都是绷紧的。
交代完要说的话,路留青视线将路轸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挥了挥手叫他离开。
走到楼梯口,路轸脚步停在了,四周很安静。他没有直接下楼,视线顺着上楼的阶梯朝着三楼看去。
楼上原本是路赵铭和他妻子孩子的房间,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下去,一楼的大客厅里还摆着他们孩子十岁的生日礼物,一架价格不菲的钢琴。
准确来说是一模一样的一架,原本作为礼物的那件已经丢了。
黑白的琴键被琴盖压在黑暗里,路轸想到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曾经因为摸了一下琴键就被那个血缘上的姐姐推了一把,她哭着喊着不要被他碰过的东西。
所以作为礼物的那架钢琴丢了,丢在院子里一把火当着他的面烧掉了。
他被傅望那群小孩拉了过去,站在火堆前看着烧起来的钢琴,只觉得好可惜。距离火堆太近,脸颊发烫眼睛干涩。
就是那天,他从老宅跑回了胡同的出租房里。
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
烧坏的钢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连院子门口的砖石都换了一批了。他身上当时挨蒋莉打的地方也早就没有了痛感。
黑色的车混在夜色里,只有两束刺目的强光撕破前方的漆黑。
当太阳轮转到了地球的另一边,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了别的颜色。
黑色的一切:河床、路面、空气……
路轸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开去了温泱家,然后又火急火燎地从温泱家离开了,因为温焕告诉他今天温泱和别人一起去吃饭了。
对方是温泱大学的学长,听说那个学长回首府省亲,于是两个人见面一起吃了顿饭。出门前温泱说了要晚回家的,对于那个学长他们之前在温泱念大学的时候就总是听温泱说过,所以也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