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人没有立刻离开,呆坐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了,但是外面的对话声还是清楚。
沈宓只看见他出来:“她起来了没?”
路轸看似答非所问:“阿姨,不好意思我就不留下来吃晚饭了,临时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等我出差回来了再过来看您。”
他知道温泱只是暂时不想见他,他如果留下来吃晚饭,她势必不会出来,到时候等他吃完饭走人了,她再吃饭就太晚了,还不如提前早点走。
沈宓还在客套的挽留,路轸已经穿上鞋准备走了。
温焕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看温泱紧闭的房门。手伸到身后,将围裙的系带解开,朝着门口走去:“我送你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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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送她去开店的人又变成了温焕。坐在车上,她收到了路轸的消息,看着备注他名字的那两个字,她迟迟不敢点开信息。
今天要忙的事情不少,之前路轸给自己的那份蛋糕师的资料,她从中挑选了几个满意的,也和对方约好了时间。
卢颖埋头将店里打扫了一遍,累出了一身汗,手搭在拖把上休息一会儿。最近天气慢慢开始变热了,她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好面朝着墙上的时钟。
她挪到收银台边,朝着正在做营业准备的温泱开玩笑:“今天那位帅哥怎么没来啊?”
温泱第一反应就是路轸。
她知道路轸是去开会了,又想到了早上自己迟迟没有点开的那条信息。她垫着脚正在倒豆子,手一抖,差点洒出来,将空掉的包装丢进垃圾桶里。
温泱:“每个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明明六年之后再见到路轸也没有多久的事情,但是今天早上他没来,温泱总觉得自己心情上有点奇怪。上午也不能说是浑浑噩噩,但是小失误还是有不少。
中午她拿出手机要给卢颖点外卖,看着一直未读的信息,犹豫着还是点开了。
短信的内容没有什么,不过是交代他要去华北出差,大概的会出差多久,也告诉她有事随时都可以给他打电话,还把傅宜的电话号码都给了她,如果联系不上他,但是又有急事可以放心找傅宜。
甚至还给了温泱一个医生的名片,一个乳腺癌方面的专家,如果后续沈宓要去化疗可以先去看看这个医生,虽然已经是晚期,几乎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性,但可以给沈宓制定一套能够缓解化疗带来的痛苦最好的治疗方法。
明明人已经去出差了,周日还加班加点的在准备出差的资料,却在临走前安排了那么多的事情。
好意一下子来得太多,她看了路轸的消息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
她当起了缩头乌龟,将这些短信压下去了,就像是忽视数学考卷最后一道大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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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尧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出差,近一点还好,可以坐高铁,远一点就得坐飞机。
难得坐回头等舱。
上次有这待遇还是结婚度蜜月的时候。但现在他一点享受的心情都没有,坐立不安。
看着也不像是因为马上要见华北的合作方。路轸自从上飞机前就一直在给人发信息,不知道是和谁,直到广播里传来提醒旅客关闭手机的提示。
张致尧惜命,所以特别怕坐飞机。
空姐推着餐车过来,给他们倒了一杯橙汁和一杯咖啡。
张致尧拿过橙汁,抿了一口,心就跟飞机一样悬在半空,手微微颤抖。
那发抖的手被路轸看见了,他晓得特定要被路轸嘲笑一番,张致尧干脆自己主动认了:“他娘的,我是真的怕坐飞机。”
“我知道你恐高,否则大学的时候你和系花约会也不会在坐摩天轮的时候吐人家女生身上了。”路轸对着空姐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随手将咖啡搁在一旁,收起手机之后认真地看起了报告。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同宿舍变成同公司,张致尧早就习惯了路轸云淡风轻地说着刺痛他心的话。
张致尧哼了一声:“你嘴巴这么会重拳出击你怎么不对着以前欺负你的人,你就知道和我横。”
也不是故意要揭他伤疤,就是讨厌他总是窝里横。
路轸缓缓抬头,将注意力从资料报告上移开,手指指腹蹭着资料的页脚:“昨天临走之前我去见了一趟温泱,然后和她哥聊了聊。”
一有八卦,张致尧瞬间就不傲娇了。
束起耳朵凑过去:“你们说什么了?他还有脸和你聊?”
“他就问我为什么要和温泱结婚。”路轸本想也再告诉张致尧他和温泱不知道为什么吵架了,但两个人之间的私密情感问题,他又不想告诉张致尧。
张致尧看着他,在等下文:“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