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云中这些年被鲜卑劫掠时,大部分是据守坞堡,将鲜卑狗耗走了事!毕竟都是些黔首百姓,即便有些勇武,可面对鲜卑精锐骑兵的军阵,也是枉然!
鲜卑狗亦是习惯了这一点,因此,根本就没想过汉人能反抗!所以,孩儿以为这些鲜卑狗贼,每个方向也就这一股骑兵。”
听完张杨的一通分析,张武以及张家坞堡众青壮,顿时目瞪口呆。尤其是张武,其本意只是为了考教一番自己儿子,看其总是外出游历,是否有所收获,没想到竟然引得张杨做出了如此长篇大论。而且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至于张杨分析得对不对,张武无从判断。不过张杨所分析的与张武自己的料想,也是相差不大。张武虽然官职不高,但是能在鲜卑最强盛的檀石槐时期,在边军之中闯下赫赫威名,其军事素养本身便是极高的。
围拢在一旁的众百姓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关键点还是听懂了,大意就是:鲜卑只有五六百骑,不会有更多的骑兵再赶来。
张杨凭借如此少的信息,便能将鲜卑分析的如此透彻,虽然他们不是很懂,但还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不禁纷纷对张杨露出了一脸崇拜赞叹之色!
张武见张杨既然已经分析到了此处,远远超出了张武的预期,非但如此,居然比自己这个沙场宿将,分析得还要透彻,那不如再继续听听他的想法,于是便继续问道:
“杨儿还想到了哪些,一并讲来!时间紧迫、莫要拖沓!”
如今头脑灵敏无比的张杨,早已将一切看透,因此毫不迟疑地道:
“仰仗父亲的威名,许多无家可归的汉人百姓、纷纷来投奔,使得周边数十里的坞堡,就以张家坞堡人口最多。其余的、只不过是些仅有两三百汉人的小坞堡。
鲜卑狗能够掳掠数百汉人百姓,怕是已经攻破了数个坞堡,观其势头,这是不满载而归、绝不退兵!
鲜卑狗前进的方向,最近的两个坞堡、便是十里外的李家坞堡,以及吾张家坞堡,而李家坞堡离鲜卑更近,此时怕是危险了!
待鲜卑狗攻下李家坞堡后,便轮到了吾张家坞堡!父亲带兵多年,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父亲比孩儿更清楚,因此,吾等不能任由鲜卑狗攻下李家坞堡!”
张武听完儿子张杨的分析,不禁一阵搓牙花子,思虑了半天才无奈地叹息道:
“如此浅显的道理,为父岂能不知!救是定然要救的,那李家坞堡老坞主李胜,也曾在战场之上,用一条镔铁长枪、杀得鲜卑狗贼闻风丧胆!平日里与为父亦是交情莫逆!
其子李勇更是义薄云天!为掩护其坞堡百姓撤退,来不及披甲,只穿着单衣、便冲入大股鲜卑骑兵当中,左冲右突、杀敌数十,自己却也身受数十创,最终流血过多而亡!
如此义士,为父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其老父与遗孤,深陷险境而置之不理!况且,那李勇之女李芸,与汝已有婚约,更是不能不救!
只是吾张家坞堡虽有数十弓马娴熟的儿郎、个个勇烈异常,却是没有如此多的甲胄防身!且仅有十匹好马,其余的皆是驽马,一旦被鲜卑狗围上,那会死伤多少儿郎!
因此,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否则,非但救不了那李家坞堡,还会让坞堡儿郎们白白送了性命,吾张家坞堡也会一同陷落!”
张杨闻言顿时一愣,诧异地问道:
“父亲,且慢!孩儿何时有了婚约,为何孩儿自己不知?而且还是与李芸那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