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警笛、喇叭声中,简沉大半个脑袋被埋在头盔中,露在外面的眼眶泛着一圈红,“从来就没有!”
霍无归脱口而出:“简沉!”
“我早就准备好下地狱了。”
简沉瞳孔中满是被烈风吹出的泪,声线颤抖,“只是那条路真的很长,我一直在走,没想到半路遇见了你,后来……天亮了,可你……”
下一秒,枪声打断简沉的话。
“砰!”
“砰!”
两颗子弹射入防弹玻璃。
冉焕兰握着枪的手正在颤抖——
霍无归的指节正死死握住枪管,就在不到半秒前,硬生生调压下了她的枪口。
“你不知道这玻璃防弹吗?”
霍无归勾着唇冷笑一声,从冉焕兰手中轻而易举地拿下枪,手伸出窗口。
“砰!”
子弹射入简沉前胎,摩托瞬间失去平衡,迈巴赫平稳地转向,疾驰而去。
简沉眼眶血红地站在原地,嗓音嘶哑地低声道:“可你怎么又第二次不告而别!”
“简沉,你没有资格说我,你在暗地里盘算些什么,你比我清楚。”
霍无归的声音随着风声灌入耳内,尾音逐渐远去,“简沉,先打算不告而别的人是你!”
远处传来冲卡的声音,混乱中,简沉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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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北桥分局。
“协查通告已经发到临市……”杜晓天阴沉着脸走进办公室,将通告贴在白板上,“昨天下午四点四十八分,北桥分局刑侦支队……前队长霍无归……持枪击伤市局副局长管弘深,冲卡逃逸。”
话语到嘴边,杜晓天犹豫再三,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但最终那个险些没能吐出口的“前”还是暴露了他的无力。
没有人抬头。
整个分局和往日相比变得格外安静,除了偶尔有几个人因为工作不得不开口以外,上上下下竟然半点声音都没有。
往日总会找人问这问那的杨俭垂着头坐在办公桌前沉默不语。
时不时喊着饿到处找食物的赵襄面前连杯水都没有。
“听说了没?”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人声响起,似乎刻意没有收起音量,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能让办公室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听我市局的朋友说,霍队,噢不,前——霍队,在市局喊,是简沉陷害的他。”
“嚯?那这可就有意思了,谁不知道这俩人最近形影不离,怎么还能玩这出呢?”
说话的人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声音拖得更长了。
一队办公室里,所有人鸦雀无声。
杜晓天脸色铁青,放在白板上的手刚写了个霍字,又停住了,握着白板笔的手却没有放下,咬着牙站在门口。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声音还在继续:“要么是霍无归当真大逆不道,连面对老管局都扣得下去板机,要么就是简沉,背后玩了一出阴招,连咱们海沧警界的紫薇星都不放在眼里。”
另一个声音似笑非笑地附和道:“可不是吗,可惜我们谁都不知道真相,你说是不是?简法医?”
办公室里,杜晓天听见这三个字,脸色猛然一变,放在白板上的手顿时垂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朝着门边走了一步。
一个清冷但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冷淡道:“我不知道,无可奉告。”
简沉的背后,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栽赃陷害霍无归啊,你们不记得了吗,抓邵烨的时候,那人不也是从简沉病房消失的。”
“可不是吗,我之前就听说了,简沉本来是公大的,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退学了。”
“我还听说,昨天霍无归还在市局质问管局,说是管局当年有些事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