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曹建文害怕得双腿不听使唤,全身微微颤抖,一张惨白的脸庞,镶嵌着两只死鱼般呆滞的眼球,但他似乎依旧还有些胆魄。
“二王子,你不能胡来!我是堂堂四品的朝廷命官,要杀要剐应由朝廷法度来定,你无权处理我。”
曹建文恐惧地后退,却被那些衙役挡住,他没了退路。
“知府大人,那么我来问你,何尨犯了什么罪,以至于你不经过升堂审案,就亲手杀了他。还有,你因何那么急迫让曲頫杀王帅?这些符合朝廷法度吗?”
曹建文被萧云邈拿住了,就算他把狡辩说得天花乱坠,也是苍白无力的,不如心平气和地对话看怎么解决眼前问题。
曹建文如意算盘打得是好,但他已经完全激怒了萧云邈,萧云邈不可能榻下之床的旁边酣睡着一只总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二王子,我是四品知府,虽然由幽州王擢升,却是报请朝廷吏部下发的告身,你把我交给幽州王处理吧!”
曹建文说完,带着一抹嘲讽的嘴角微扬,麻木而冷淡的眼神瞥向别处,目光中透出一丝轻蔑,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毫不在乎。
萧云邈脸上也带着一丝嘲笑,像是在嘲笑对方的自信和愚蠢。
“曹建文,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幽州王亲自处理?”萧云邈说着把手中刀指向曹建文,众衙役以为二王子要动手,纷纷后退躲避,“曹建文无辜残杀府衙同僚司法参军何尨,惹起民愤,被乱棍打死。”
石沝琢手一挥,过来两个护卫就要擒拿曹建文,四品知府哪儿受过这等羞辱,急忙用刀砍杀萧云邈,做垂死挣扎。他的手中刀刚刚举起,只见一道幽暗的亮光闪过,“哎呀”曹建文一声惨叫,接着“当啷”一声,曹建文手中刀落地,手腕立马耷拉下来。随之,鲜血顺着割断的手腕呼呼往外涌。
曹建文左手掐住右手腕止血,依旧高傲地仰头喊道:“萧云邈,我是四品知府,你不能用私刑把我打死,不能把我打死。”
两个护卫不由分说上前,一人抓住曹建文的一只手臂,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像条狗似的拖出大牢。
往外拖时,曹建文一边拼死挣扎,一边依然扯着破嗓子喊叫。
萧云邈把目光转向瑟瑟发抖、大汗淋漓的曲頫,曲頫把手中刀一扔,“扑通”跪下了。他一跪,那些他带来的衙役,把手中刀一丢,也一个个跪在地上,没人不筛糠一般全身抖个不停。
石沝琢手一挥,有护卫过来收了衙役丢掉的快刀。
“哎哟、哎哟……”
已经“死去”的田文几突然哼哼唧唧起来,石沝琢赶紧带人,把他从血泊里搀扶起来。原来他是晕过去了,并没有咽气,不过跟死人差不到那去,整个身体一侧都是血迹,他这一站起,弄得满脸都是血,根本就不知道他哪儿受了伤,石沝琢赶紧安排人把田文几送往府衙医官处。
“曲頫,你可知罪?”
萧云邈眉头依旧紧蹙,没有舒展,只是他那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总是带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神色。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曲頫像条狗似的紧着匍匐向前,趴伏在萧云邈脚下。
萧云邈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与曲頫拉开一定距离,与这种没有任何立场的人靠得太近是非常危险的,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萧云邈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内心深处的波澜,好像无悲无喜,一派悠然,却谁知道他的心情极其沉重和痛苦,要不是他,何尨不会死,田文几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二王子,我不该背叛您,和知府大人站在一起,更不应该打伤自己的同僚,我该死,求您放过我吧!”
曲頫打萧云邈来到大牢,脸上的汗就没有停止过。此刻,他身上穿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跪地哀求的声音里充满了令人悲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