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看着熟悉的场景,原本已经淡了记忆又变得清晰起来。
她记得周晋南住在北边厢房,是里外套间,也是他们后来的婚房。
主屋上还有一层小小的阁楼,婚后周晋南一直居住的地方,现在才发现,阁楼隐在槐树粗壮的枝干间,常年难见太阳,有些阴森感。
只是片刻的愣神,周晋南已经回了自己房间,并把周承文和周瑾轩推了出去重重地关上房门。
许卿心瞬间提起,迈步走了过去却被周承文拦住:“卿卿,晋南不舒服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周承文摇头:“医院也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硬忍过来,应该是血块压迫神经造成的神经性头疼?”
许卿想到奶奶坚定地否认周晋南是因为血块压迫神经而失明,而且就周晋南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神经性头疼造成。
周承文看着许卿:“先去客厅坐会儿,等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又喊周瑾轩:“你去喊你高大哥过来一趟。”
许卿见周承文神色平静,似乎见惯这样的场面,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却没跟着周承文去客厅坐着,就站在北厢房外的花池边。
她不想进客厅,是还没有心理准备去见周晋南的爷爷和奶奶。
周承文也没再催,而是和蔼地跟许卿聊了起来:“晋南的情况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是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后来一周一次,最近已经很久没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以后和晋南结婚就辛苦你了。”
许卿客气地点头:“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对周承文的印象也很淡,可能是大学教授的缘故,斯文中带着清高。
那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似乎刻在骨子一般。
更看不起摆摊做生意的,认为这样的人市侩又粗俗。
也因为这个,上一世离婚后,在路上遇见周承文,周承文也会装看不见偏头转身。
许卿知道,现在周承文愿意跟她说话,一是因为她要嫁给周晋南,二是因为她售票员的工作算是工人。
在现在,工农兵的地位最高,所以周承文对她还算客气。
如果知道她辞掉工作要去摆摊做生意,怕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
周承文聊了几句,见许卿回答得很淡,似乎一直紧张屋里的周晋南,也不再吱声,陪她安静地站着。
高湛跟周瑾轩来得很快。
看见许卿站在院里,高湛愣了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过去敲门:“我是高湛。”
房间门很快打开,高湛进去后又紧跟着关严。
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周晋南怎么样了。
高湛进屋后看见脸色惨白的周晋南伸手撑着墙勉强地站着,赶紧伸手扶着他:“又挺过来了?这次怎么样?”
周晋南闭了闭眼睛:“还好,这次没那么痛苦。”
高湛扶着周晋南在床边坐下:“我看许卿在外面,你们一起从槐树胡同回来的?”
周晋南点点头:“是。”
“那你怎么不找冯奶奶?她肯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周晋南摇头:“我不想让许卿看见那一幕,以后再说吧。”
高湛叹口气:“其实,你赶紧和许卿结婚,成了夫妻后你们住在一起,做任何事情的都水到渠成,你也不用忍受这些痛苦。”
周晋南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她不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