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能拖一天,就在一起一天。
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么狠心能斩钉截铁。
她扯了扯红唇,弧度在笑,可是并没有半分笑意,只是声音拉得幽长,蹉跎也不过,让互相折磨的时间变得更长而已。
既然这么爱又这么舍不得,为什么选择跟他分手,没什么是一定过不去的。
为什么一定选择分手?
池欢兀自的笑了笑。
她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大概是因为我现实?
她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只剩下了灯火,出事的人已经很多了,他妹妹,他最好的兄弟,他自己接下来也不会停的,还会有更多的人受伤,我有的不多,可他还有很多,感情负荷不起这样的重量,我也负荷不起,而且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
我以前追你的时候,常常说我爱你,现在想起来,不过是年纪小不懂爱,所以轻而易举的挂在嘴边,墨时谦跟我相反,即便是说句假话哄一哄人,他也从来不跟我说,我爱你大概是太清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池欢转过了身,背对着玻璃的窗户,脸上铺着一层寡淡的笑,有时候人执着的是执着本身,不值得兴师动众,伤筋动骨,等放下了就会知道,其实不过如此,哪有那么爱,想一想,就想通了,想通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莫西故静静的听她说完。
末了,低低的嗓音沙哑的问道,你说的是你对我,还是他对你?
可能,都是吧。
她当初还不是很执着,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究竟有多少爱的分量。
即便是真的爱情也不值得以命相赌。
何况也许连爱情都不是。
莫夫人第二天早上飞回兰城。
池欢在莫西故的病房里待了一夜。
原本说完那些她就准备走的,可莫西故问了她一句,你准备回哪里?
她拧着眉头,没说话。
他又道,你既然拿我当理由甩了他,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没有说服力?
他有私心,她明白,他也清楚她明白。
该说的你都说了,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不用觉得这是在利用,即便是利用,也对我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莫西故秘书临时搬了张沙发进来,她就半躺在沙发里睡了小半夜。
因为大半夜的时间,她都在失眠。
时不时的看手机,但手机上没有任何跟那个男人有关的来电。
他走以后,没再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好像从此往后,他都要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天亮后,莫西故还没有醒来,她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
站在医院的门口,她顿住了脚步。
时间还太早,又是深冬,即便是早上,也还没什么人。
墨蓝的晨光,冷冷清清的,安静的厉害。
地上是湿的,树上几片枯叶,也好似滴着水。
她隐约记得,醒醒睡睡中,昨夜下了很大的雨。
她站在医院的门口,突然之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全身的力气好似都散尽了。
她抬头看着还是被压得很低的阴沉的天空。
墨时谦现在是醒着,还是仍然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