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人太不讲理了!”我对葛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曾经得到过山杠爷的照顾,但后来他又要杀我,已经扯平。还有傻子,杀心很重,是个恶徒。
“算了。”黄三郎说了这么久,觉得乏力,闭上眼睛,道:“能捡条命回来,已经是万幸……”
黄三郎问我怎么会在三猫子的地头,我不瞒他,照实说了。听到茅天师也在大蛮山隐藏着,黄三郎就睁开眼睛,道:“以前听人说,他还没死,果然是没死,既然没死,有点小账要和他算算。”
说起来,茅天师和黄三郎本人倒是没有什么过节,但茅天师壮年的时候云游修道,有一次想抓黄三郎的老婆,取她的内丹,黄三郎的老婆没被抓,不过让茅天师给打伤了。黄三郎不记仇,这种事情如果生在他自己身上,又过去那么多年,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可黄三郎很惧内,说惧内,其实还是关爱老妻,所以,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说着话,三猫子就急匆匆带着刚刚配好的药跑回来。有了安全的容身之所,再加上精心照料,黄三郎的外伤没有什么大碍,被法器打伤的地方,他自己可以慢慢的化解调理。
接下来十多天,黄三郎的伤就渐渐的愈合,体力恢复,他化成以前我见过的那个黑脸老汉。三猫子凡夫俗子,从小长在山里,对这些“仙家”其实是畏惧的,尤其是黄三郎当着面化出人形,三猫子惊为天人,对黄三郎又敬重又有些害怕。
黄三郎一恢复,精神随即就好了,倒是三猫子,依旧披着他的狼皮大衣,时不常的咳嗽,还是病怏怏的样子。
“你的身子不大好。”黄三郎对三猫子道:“你年轻的时候,身上有旧伤,虽然痊愈了,但留了点病根。你的太阴肺经旁,嵌着一小片铁锈,就因为这个,你时常胸闷咳嗽,天气稍稍阴冷,你的肩背就冷酸痛,吃药也不见好。”
“上仙说的没错,一点没错……”三猫子瞠目结舌,连连点头。
“这是小病,不打紧的。”黄三郎不动声色,其余养伤这些天,天天和三猫子见面,三猫子身上有什么病症,黄三郎早就察觉出来了。
“上仙……”三猫子估计还有什么话想说,不过又不好开口,犹犹豫豫的吭哧了好久,还是没说出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黄三郎悠然道:“你年老无子,想要个儿子继承香火,是不是?”
“上仙!”三猫子一听这话,当时就跪下了。
三猫子算是太行山的一号人物,山头也很兴旺,但是这么多年,大小老婆连着也讨了几个,却总是一儿半女都生不下来。老婆好几个,可是没儿女,连三猫子自己都怀疑,是自己身上有什么毛病,这种病说起来有些丢脸,三猫子平时羞于启齿,不过暗地里山里山外的到处找大夫,寻偏方,乱七八糟的药吃了几箩筐,还是不见效。眼见着年纪一天一天大了,却连个能继承香火的人也没有,三猫子有些心灰。也正因为这样,他渐渐萌生了退意,觉得一把年纪了,还拼死折腾,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本来,三猫子是不会把这事随便就说出来的,但黄三郎看出他身上胸闷咳嗽的老病根,三猫子心里就活络了,巴巴的想要找黄三郎求个生子的偏方。
“上仙。”三猫子对黄三郎心服口服,在地上跪的恭恭敬敬,道:“求上仙赐个药方,把这个病治好,我结草衔环也要报上仙的恩……”
“你这个,不是病。”黄三郎也不卖关子,道:“听我的话,把你卧房现在这道门封了,在东边墙上重新开道门,我保你明年这个时候就要摆满月酒。”
“真的?”三猫子激动的快要哭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这边刚站起来,那边就要喊人来封门。
“这个事,你自己慢慢做。”黄三郎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步,道:“这半个月,倒是叨扰你了,我这个6家老弟,跟大蛮山的五仙观余孽有些过节,我和茅天师,也有些旧账要算,里里外外,少不得要帮6家老弟出这个头,明儿个,我们就下山了。”
我一听,就暗自想笑,黄三郎是挺木讷呆板,但也不是傻子,先给三猫子恩惠,又拿这个话来激他,三猫子只要还有良心,就万万不能拒绝。
“上仙……”三猫子一抖身子,咬了咬牙,本来银霜子过来求他帮忙,三猫子撂不下面子,只是很犹豫,如今黄三郎一话,三猫子顿时就抛开心里的杂念,道:“上仙再少住两天,我整整寨子里的兄弟,上仙是我的大恩人,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他娘的跟小白龙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