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法赢女人,她们就是输不起。不过我还会来教你的,过一阵子你就会是个下棋的好手了。”
“你这样想吗?乔迪总是对我说我永远也学不会,我没有那么好的脑子来学。”
“有的人下得好,有的人下得不好,可是你脑瓜好使,你会学会的。我请你喝杯冷饮。”
“啊,好吧,谢谢你。今天冰好的饮料特别多,没人来买,都去看球赛去了。”
“下次赛球你应该去看,要是别人都去了,你呆在这里也没有用,你自己不买自己的东西吧?”
“你这个疯子!当然不买,不过我有点替你担心。”
“为什么?怕我不付这些冷饮的钱吗?”
“啊,不是的!你怎么回家呀?”
“在这附近等便车,要是没有,我鞋底皮子很结实,反正只不过七英里路,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走到。容易得很。”
“要是我就等着坐火车,七英里走起来可有点远。”
“对你是远,因为你不习惯走路,可是我见过有的女人走的路比这还远,如果你非走不可,也能走到。”
“也许,不过只要我有买火车票的钱,我就坐火车。”
“我用不着像个女人那样得有一口袋的钱才去坐火车,我要是想坐就去坐,不管有钱没钱。”
“你可真行啊,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没错,我没觉得有这个必要。我妈给我起的名字叫韦吉伯·伍兹,他们为方便叫我甜点心。”
“甜点心,这么说你像甜点心那么甜了?”她笑了。他眼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名实不符,你最好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她又像是笑又像是皱了皱眉,他端正地戴上了帽子。
“看来我失礼了,最好还是走吧。”他装模作样地踮着脚尖偷偷往门那儿走去,然后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回头看了她一眼。珍妮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疯子!”
他回过身来把帽子扔在她的脚下。“要是她不把帽子向我扔来,我就冒险再转回来。”他声明说,一面做出样子假装自己躲在一根灯柱后面。她拾起帽子,笑着向他扔了过去,“就是她有块砖也砸不痛你,”他对无形的伙伴说,“那位夫人没有扔的本事。”他向伙伴说着从想象的灯柱后走了出来,放下大衣和帽子走回到珍妮身边,好像他刚进店门。
“晚上好,斯塔克斯太太,你能让我赊一磅手糕(2)吗?我星期六一定付钱。”
“你需要十磅,甜点心先生,我把所有的都给你,你不用费心还钱。”
他们开着玩笑,直到人们开始回来,然后他坐下来和大家又说又笑,直到商店关门的时候。当别人都走了以后,他说:“看来我呆的时间太长了,不过我想你需要有人帮你关店门,既然没别人在场,也许我能得到这个差使。”
“谢谢你,甜点心先生,这活我干是有点费劲。”
“谁听说过有人管一块甜点心叫先生的!要是你真想表示尊贵称我作伍兹先生,那是你的想法;要是你想友好一些称我作甜点心,那就真是太好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把窗子关上插好。
“那么好吧,谢谢你,甜点心。怎么样?”
“就像一个小姑娘穿上了复活节穿的漂亮衣裳,真好!”他锁上了门,又来回推了推以保万无一失,把钥匙交给了她,“走吧,我送你回家进了门就走迪克西公路回去。”
珍妮沿两旁长着棕榈树的小道走出一半去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安全来,说不定这个陌生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在商店和家之间的暗地里可不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恐惧的地方,而且她的胳膊还被他攥着呢。然而很快恐惧便消失了,甜点心不是陌生人,她好像一直就认识他,你看她一下子就能和他谈得来。他在门口向她脱帽致意,极简短地道了晚安就走了。
因此她坐在回廊上望着月亮升起。很快它那琥珀色的流光就浸透着大地,解除了白日的干渴。
(1)西洋跳棋,二人玩,每人12个子,棋盘共64格,每次只能斜着进一个格,如果一个子能走到底,即成王。棋子被吃掉或无路可走时算输。
(2)用拳头打一顿。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