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惩罚了他,”尼涅利娅说,“他们怀疑他从事间谍活动,就把他给打伤了。”
柯拉感觉到,尼涅利娅最喜欢站在那些能够整顿秩序的人的一边。
“您不能讲话?”柯拉问,她想帮他摆脱窘境。
“够了!”尼涅利娅生气了。“别人都报告了,而这个人却游手好闲?不行,去他妈的!”
尼涅利娅高颧骨,眯缝眼,是乌果尔人的面型。这样的面型需要有小巧的翘鼻子相配,但尼涅利娅的鼻子不知为什么却长得很大,并紧紧地靠到了上嘴唇上。平缓的额头前卷曲的头发,没有好好地梳理,就像一串串冰溜儿一样挂在两耳边。
“我不反对谈谈,”米沙急忙回答,“我会回答问题的。连他们提出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是谱写歌曲的,你们明白吗,我只会写曲子,对你们所说的什么敌人不明白!’,”
“米沙,”柯拉向他跟前走去,“别着急,我是理解你的,谁也不会欺负你。”
“柯拉,亲爱的,”工程师说,“当地的当权者就在欺负他。按照我的理解,他们有能力对我们在两个世界接触点的行动进行观察,他们已经看到了米沙,也看到了你,还有我……但是,他们怀疑米沙并不是他自称的那种人……”
“我只是个写歌曲的!”米沙·霍夫曼喊道,“你们想让我给你们写首歌吗?我可以写一首欢乐的、生活快乐的歌……”
“不必了,”柯拉说,“得了,审问结束。当然了,这里也没有别的来自地球的人了。”
“这里没有了,”弗谢沃洛德说,“我们在这里呆两个星期了,要有的话早就认出来了。”
“下面,”柯拉说着,把手伸了过去,而善解人意的尼涅利娅马上把记录的纸片递到柯拉的手心里,“让我们来总结一下本来就很清楚的东西。噢,这里记下了这么多的名字。我们总共是8个人,我说的对吗?”
“是的,卡尔宁肯定地说,“我们这里就8个人。”
“我们都想回家。”柯拉说。
“我不知道。”波克列夫斯基回答。
“怎么会这样呢?”柯拉感到很吃惊。
“我怎么能回家呢,”骑兵大尉波克列夫斯基说,“红军正在追赶马赫诺匪徒,他们也会用马刀把我给劈了,就像两个星期以前那样。当时,我差一点儿就被刀劈了,而这一次我又没有了战马……”
“从大多数情况来看,他是对的,”尼涅利娅支持骑兵大尉的说法,“要知道,我也在被人追杀。要知道,宁愿死在这里,也比回去受拷打强。”
“可我想回家,”米沙·霍夫曼童声童气地说,“他们把我整得好痛啊……”
这一下,谁也不说话了,这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柯拉觉得,正是想回家这个念头,像鸿沟一样把大家给隔开了。
“我最好留在这里,”波克列夫斯基说,“帕拉回去后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帕拉抬头循着喊出自己名字的方向望去,她羞怯地对着骑兵大尉笑了笑。于是,柯拉明白了,尼涅利娅刚才诽谤骑兵大尉的话,并非无中生有。
柯拉转身对卡尔宁说:“我一点也不明白,”柯拉说,“也许,你作为一位物理学家,能够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们还能不能返回家园?如果说,我们能够返回,那么,我们应该往哪里走?”
“还没有听说有谁回去了。”教授说,“我指的是人……”
“难道任何试验都没有做过?比如说,拿鸟儿和昆虫做个试验呢?”
“有这么一种设想,”卡尔宁小心谨慎地说。“为此,我们应该设想一下时间,时间也是一个物理现实……”
不过,教授还不能当场就展开自己的思路。一个女护士穿过洒满傍晚温暖阳光的草地,走了过来。
“这里谁是柯拉·奥尔瓦特?”护士问。
“我是。“到克列里医生那里去检查。”护士命令说。
柯拉不由自主地转向在场者,想寻求他们的支持。但是,谁也没有出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