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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后来,余美和参赞跟我谈起这段往事时感慨地说:“你当时太难了,没钱,没吃,没住,没翻译。我真佩服你对事业的那种执著精神……”

没钱,不会外语,雇不起翻译,住不起正规旅馆,吃不起像样的正餐,只能用面包和带去的方便面填饱肚子,兜里总是揣着一把中英、中法文对照的字条,去哪都得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字条给人家看……但这些困难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从小在苦难中长大,又在滑冰场上拼搏了那么多年,再说与闯俄罗斯相比,这儿毕竟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最令我忧心的是来布鲁塞尔七八天了,却一直没见到钱秀玲老人,陆惟华先生认识的钱秀玲的外甥一直外出没回来。这期间,有人传说钱秀玲老人大病卧床已经糊涂了。有人还传说钱秀玲老人的儿子怕打扰老人休息,拒绝任何采访……

布鲁塞尔的气候跟北京差不多,11月正是秋色褪尽、寒气袭人、冷风瑟瑟的初冬时节。这里的海平面低,多雨,很少见到阳光,一连数天都是阴雨连绵,使我这个外乡人更有一种“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凄凉感。

夜里,风声、雨声透过没有钉严的纸板缝隙钻进来,敲打着我蜷缩的身躯,也敲打着这颗长夜难眠的心,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看《傅雷家书》。

异国他乡,孤灯夜读,看到傅雷对儿子的叮嘱,不禁别有一番感慨,仿佛聆听着父亲对我的教诲:“你要学会等待,学会平静焦躁……”

是的,我必须学会按捺焦躁,平静心态。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抓紧时间去参观名胜古迹,感受欧洲风情,凭吊历史遗址,参观二战展览馆……

在张绍唐会长的陪同下,我来到布鲁塞尔郊外拿破仑著名的滑铁卢战场,看到当年金戈铁马的古战场,如今已是草木凄迷,万籁俱寂,给人一种亘古沧桑的宁静。只有一头用战争废铁铸成的狮子,迎着夕阳的余晖耸立在山顶上,向人类昭示着那场战争的惨烈与悲壮。

在布鲁塞尔大广场附近的一条小街,我看到了被比利时人民称为“第一市民”的撒尿男孩儿于廉……

我独自去了卢森堡和荷兰,瞻仰了世界著名的卢森堡大教堂。在荷兰,在华侨画家吴晓科夫妇的陪同下,参观了《安妮日记》的安妮故居,去海牙看了审判二战战犯的国际法庭……

《生命的呐喊》 第一部分 《生命的呐喊》 第五节

1999年11月8日下午三点。

在陆惟华和陆嘉兴先生的带领下,终于按响了布鲁塞尔A大街三十号公寓的门铃……

真是难以形容当时的心情,激动、兴奋、紧张、忧虑……不知钱秀玲老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是痴呆、木讷、神志不清,还是……

门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笑眯眯地出现在我面前。

噢,我的上帝……

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如此可爱的耄耋老人,身着一套红色套裙,化着淡妆、笑容可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仁慈的宽厚与善良,言谈举止,无不流露出一种大家闺秀及受过西方教育的优雅。我感到奇怪,这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居然在惨绝人寰的二战中,从纳粹枪口下救出过那么多条生命!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终于见到了日夜盼望的钱秀玲老人,不由得张开双臂热烈地拥抱她,激动地说了一句:“钱妈妈,见到您我太高兴了!”

老人的居所不大,一室一厅,摆有沙发、电视、地毯,墙上挂着她堂兄钱卓伦将军亲笔所书的条幅。桌子上摆着艾克兴市长赠给她的中国古董——铜质塔形香炉。窗台上摆着几幅混血儿童小照,显然是老人的几个儿女。

听说我从中国专程跑来采访她,钱秀玲老人像孩子般地笑起来,连连摇头:“NO!NO!我可没什么可写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到来使钱氏家族大为震惊和感动。钱秀玲老人的大儿子米加医生,侄子钱宪人先生、钱为强先生,都跑来看望我。钱宪人先生还在陆嘉兴先生的餐馆里,为我举行了小型宴会。

餐桌上,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起《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这部作品的名字,钱妈妈还说了一句笑话:“盖世太保并没有拿枪逼着我,我不认识他们。”

米加医生问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见到我母亲那么激动?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激动的。母亲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可值得写的。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花很多钱专程跑来采访她?”米加是典型的欧洲人,不会讲一句中国话。我们的交谈由钱宪人先生当翻译。

我说:“钱妈妈是中国人,欧洲的战争跟她本人、跟中华民族都没有关系。但她却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许多比利时人的生命。她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及国际主义精神,非常令人敬佩。”

米加先生却说:“二战期间,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我母亲跟他们没什么区别。你为什么偏偏要写她,就因为她是你们中国人吗?”

“是的,她是中国人的骄傲,也是比利时人的骄傲!”

叼着烟斗的米加先生,摇摇头,耸耸肩,还是不理解。

当然,东西方文化的差异,绝非几句话所能阐释清楚的。在中国,有人大老远地跑来采访,子孙三代都会觉得脸上有光。在这里却恰恰相反,儿子不理解,孙女说祖母的荣誉是祖母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不过,米加先生对我的来访却很支持,他从他家里拿出比利时政府授予钱秀玲老人的英雄勋章,以及法根豪森将军1966年去世时将军妻子写给钱秀玲老人的信给我看……

当然,对我支持最大的是钱宪人夫妇。钱先生看我住的地方实在可怜,就让我搬到他家里去住,这给我的采访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钱先生夫人杜大姐负责照顾钱秀玲老人。早晨,我跟着杜大姐来到钱秀玲老人家里,跟老人聊天,陪老人散步,中午在她家共进午餐。老人像西方人一样,每天要化妆,戴胸罩,穿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有一次我帮她画眉毛,她嫌我画得不理想,自己擦去重画。画完,我俩冲着镜子哈哈大笑……

老人年事已高,患有健忘症,好多事情都忘了,靠我一点点启发,多方引导,她那沉睡半个多世纪的记忆才慢慢地苏醒过来,有的却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随着老人时断时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记忆,我跟随她走回遥远的过去,走进她鲜为人知的家庭及人生……

《生命的呐喊》 第一部分 《生命的呐喊》 第六节(1)

钱秀玲出生在江苏宜兴王婆桥钱居村——一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文化底蕴丰厚的名门望族家庭,父亲是恩泽四方的乡长。钱家出过钱卓伦、钱宪章两位国民党将军,出过钱秀玲、钱卓儒、钱宪人等八位博士。

1934年,蒋介石从德国请来一名高级军事顾问亚历山大·冯·法根豪森将军,钱秀玲堂兄钱卓伦将军负责顾问的联络工作。正因为有这段渊源所以才引出后来的故事。

在宜兴电视台徐风台长的陪同下,我曾去寻觅过钱家的旧居,但因时间久远,钱家只留下一处老屋的残破台阶,一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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