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些事?”
&esp;&esp;“我见到季云翀的那天是情人节,也是你的生日,我犹豫着该不该在那一天告诉你,你当时在电话里说要处理紧急工作,我就没有说出口。稍后你称工作忙,消息回的少,电话也接的少,我完全找不到机会和你当面讲清楚这件事。再后来……我们彻底断了联系,也就无从说起了。”
&esp;&esp;林霂说完看看萧淮,见他面无波澜,分不清是不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内心难受,嘴上却懂事地说:“反过来想想,如果我是男人,正和一个女人发展感情,突然得知那个女人的前男友是我的好朋友,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所以我能理解你那时疏远我的决定。”
&esp;&esp;话是如此,一股子苦涩的情绪从胸口化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你有些话想对我说,是不是想问季云翀回来了之后,我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esp;&esp;萧淮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没有否认。
&esp;&esp;“我对季云翀有着强烈的愧疚和同情,尤其得知他一次次遭受手术的折磨,对他的歉意也就越来越深。在旁人眼里,我和他分手了两年多,无缘无故恢复来往,肯定关系暧昧不清,对吧?”
&esp;&esp;林霂说到这里,摇摇头:“不是的,我不是无缘无故和季云翀恢复来往。情人节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当年有人谋害了他的父亲,绑架了他的母亲,为了保护我才不得不提分手。我当时完全懵了,又听见他说要截肢,不假思索就答应陪他来慕尼黑治疗。后来……后来……”
&esp;&esp;萧淮接过话:“后来怎么了?你喜欢上他,所以发短信拒绝和我见面?”
&esp;&esp;林霂噎住。
&esp;&esp;她望着他,泪水慢慢在眼睛里积聚,却终究没有滴落:“我不想欺骗你,在治疗的过程中,季云翀对我的依赖越来越重,苦苦哀求我不要拒绝他,重新喜欢他一回——当时他刚做完手术,又主动帮关怡解决贷款的事情,还提到了我去世的母亲,我很纠结,点头同意尽量。但我发现根本做不到,感情一旦没了,就真的没了。”
&esp;&esp;“至于我为什么发短信拒绝和你见面,”林霂再也按捺不住这一长段时间经受的痛苦,哽噎了,“那时季云翀伪造了血检报告,佯装承受不住感染复发的打击而试图自杀。我见他这副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抛下他——我害死了父亲和母亲,假如季云翀因为我而死,我将背负三条性命,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虽然我知道内疚不等于爱情,但我的双腿被沉甸甸的负罪感捆住,身陷在道德泥潭里,越努力挣脱,反而下沉得越快。所以我只能拒绝见你,尽量不把你拖到这潭烂泥里。”
&esp;&esp;萧淮听完这些话,静默稍许,起身离开房间。
&esp;&esp;林霂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整颗心难受就像要裂开。
&esp;&esp;她和他之间有许多话从来没有直白地挑明,然而某些事情不用说,也彼此心知肚明。
&esp;&esp;譬如刚才,他在车上亲吻她的脸颊,分明很在乎她。
&esp;&esp;如今他听完她的自白,一言不发离去,是不是觉得她是个麻烦,是个拖累,所以想远离?
&esp;&esp;思绪百转千回,门开了,沉实的脚步声从门口一路来到床边。
&esp;&esp;林霂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有点冰凉,手一摸,摸到了一串钥匙造型的钻石项链。
&esp;&esp;萧淮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这是情人节礼物,早就想送给你,但没有来得及送出去。之所以挑选这款项链,是因为我想起了一首创作于中世纪的情诗《,ichbde》。”
&esp;&esp;这首诗她听说过,其文学史地位相当于中国的《关雎》,中文翻译也相当优美、有意境。
&esp;&esp;难道我监禁你?
&esp;&esp;还是你霸占我?
&esp;&esp;你闯进我的心,
&esp;&esp;关上门又扭上锁。
&esp;&esp;丢了锁上的钥匙,
&esp;&esp;是我,也許你自己。
&esp;&esp;从此无法开门,
&esp;&esp;永远,你关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