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萧胜兴奋地叫了起来。
等老实人号圈子兜过来,舷侧火炮指着的却是正急速掉头的金鲤号,炮弹悠悠飞着,除了实心弹,还有链弹,全都无力在它的尾迹上溅起一连串水柱。
金鲤号退到了一英里外,接着再朝老实人屁股后面兜过去,海狼咬尾战术,就这么渐渐成形。
黄昏,缩在船艏的简便卧室里,闻着船艏厕所那恶心的味道,波普尔船长一肚子邪火无处发。老实人号原本像位丰满的贵妇人,可现在她的裙子被扯得稀巴烂,圆润的屁股也被咬得满是伤痕。不仅尾炮毁了,他的豪华卧室也成了垃圾场。
那艘平甲板船还在老实人后面开着炮,感受着船身一阵震动,还有几声惨呼响起,波普尔船长无力地摘下了帽子,将舷侧火炮推到船尾的努力,又一次失败了。那平甲板船的动作越来越娴熟,现在已经能非常完美地在船尾方向拐一道弧线,逼近到老实人号的二三百米远处,而炮弹也就在船身到达弧线顶端前发射出来,借着船行的势头,稳稳揍在老实人号的尾巴上。
他的大副和水手们已经竭尽了全力,可怎么都没办法摆脱这头狼的“尾袭”,对方太快了,波普尔估计,那家伙最快能跑到十六节!而自己这艘船,在这样的风速下,能有八节就不错了。这时候他无比地后悔,早知道最开始就该用上链弹,把这船的桅杆轰断。
虽然对方的炮小,可也架不住老是挨打,到现在为止,他的水手已经死了十七个,伤了二十来个,算算这笔生意,真是亏大了。
想到那个当地牙人,波普尔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没什么麻烦吗?怎么这个卑微的黄皮猴子就咬住了他不放?
万幸的是,天马上要黑了,看看黄昏的霞光,波普尔出了口长气。
“怎么办?”
金鲤号上,贾昊问萧胜。
“守着他!在海上打仗,靠的是耐性!”
萧胜两眼闪着冷光,像极了一头原野中的恶狼。
贾昊点头,心说没错……总司就说了,海军就是进攻,耐心地进攻。
夜幕低垂,老实人号遁入远海,金鲤号没有追上去。
清晨,屁股破破烂烂的老实人号再度驶回泉州之南的海面,它还得等着自己的货物。
“就当是作了场噩梦吧……”
波普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那艘怪船也受损不轻,总不该还……
“船!又是那船!”
桅顶的水手惊恐地叫了出声。
“呕……法克!嘎得!”
一边的牙人就听波普船长语无伦次地操了老天。
“这头……恶狼!”
接着他才口齿清晰地吐出了无奈而沮丧的话语。
“白旗!洋人升起了白旗!”
金鲤号上,梁得广兴奋地叫着。
“真是可惜……”
萧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好险,咱们炮弹都快没了。”
梁得广却是庆幸不已。
“如果炮再大些,再多些,保管要让它沉下去!”
鲁汉陕晃晃悠悠地上到了甲板,这一天一夜,他可是过足了炮瘾。
“那可得要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