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算他有意延长时间,一顿饭的时间总是短的。更何况银辞为了不让沉安多与今澜相处,特意放快了速度,而今澜有事务要完成,自然放在用膳的时间变少了。
&esp;&esp;即使他再依依不舍,在饭后还是得和今澜告别。
&esp;&esp;在银辞的注视下,他鼓起勇气握住今澜的手,“希、希望你早点完成工作。”之后早点来见我。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多少还是顾忌着银辞在的缘故。
&esp;&esp;银辞咬牙切齿,死死瞪着他紧握着今澜的那双手,走上前来把两人分开,即使这样他还是恨不得把沉安那双手给剁了,他就知道不能放松警惕,在他面前尚且这样,要是真让他们单独相处,那沉安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混账事来!
&esp;&esp;他帮今澜解脱了后,用手揉搓着她的手,像是要把上面沉安留下来的气息彻底掩盖住一样,他冷冷地盯着沉安,“你逾矩了。”
&esp;&esp;沉安的脸顿时煞白一片,嗫喏道,“我、我……”
&esp;&esp;只觉得意外而并没有感到冒犯的今澜拍了拍银辞,摇了摇头,“可是……”银辞还想说什么,今澜无声地看着他,他咬了咬唇,还是败下阵来,不再多说话,手却勾着她的不愿放开。
&esp;&esp;“沉安,”今澜见他被银辞吓着了,特意放轻了声音,“你别怕银辞,他向来是这样。也不用担心我会冷落了你,我之前答应了你了就不会反悔,这几天忙完后会去找你的,你相不相信我?”
&esp;&esp;沉安刚才还被银辞弄得心慌,以为今澜对他这突兀的行为觉得厌烦了,内心充满了忐忑不安,害怕因这举动今澜就不要他了,没想到今澜根本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感到有点鼻酸,拼命忍耐住后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esp;&esp;银辞和沉安虽然是不同的人,但他们骨子里都潜藏着自卑,那自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剔除掉的,即使今澜常加宽慰,在有时不自知地偏袒了对方多一点点,另一个便总要胡思乱想,自怨自艾,明知道她不喜这样,根深蒂固的多疑自卑却没能如他们所愿那样彻底根除。
&esp;&esp;因为她太好,便觉得自己远远配不上她,却又不肯退让半步,认为世间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她,谁都想小心翼翼地捧住这光,当自己晦暗的一面被照到的时候,即使痛苦非常,也甘之若饴。
&esp;&esp;“沉安,蹲下来一下。”今澜无声叹气,这俩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娇气。
&esp;&esp;沉安不明所以,但仍下意识地蹲下来,就感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头,自己的头被温柔的力度抚摸着,他略微抬起眼睛,还带着一点难以置信,只见今澜笑得很是灿烂,“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esp;&esp;沉安红了脸,在棕色皮肤的遮掩下并不太看得出来,然而他结结巴巴的回答倒是出卖了他此刻心跳加速难以言语的反应,“啊……嗯、嗯。”
&esp;&esp;饶是他希望这只手能在他脑袋上再多停留一会,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在得到沉安肯定的回复后,今澜没有过多停留,手撤去的时候沉安还很是遗憾。
&esp;&esp;“那我先走了?”今澜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要去做事了,沉安深知如今还不到他可以撒娇的时候,克制住自己心里的贪恋,微笑着回应她。
&esp;&esp;……
&esp;&esp;哄完了这个,另一个又不满了。
&esp;&esp;“妻主都没有摸过我的头。”他抗议道。
&esp;&esp;每逢他生气或是闹脾气,他就会用“妻主”二字代替“澜澜”,用以表示自己现在心情不佳,需得哄哄。
&esp;&esp;这是在今澜要求他不高兴时要说出来后他作出的妥协,毕竟要是他直接说出来,下人们就会知道他们的主子原来是个爱闹脾气的主。
&esp;&esp;“我原来没有摸摸你的头吗?”今澜很意外,依她来看,她和银辞再亲密的关系都发生过了,平时的亲吻和拥抱也没有缺他的,最简单的摸摸头竟然没有做过。
&esp;&esp;她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银辞这张脸和他的身份,她始终是难以忘记他原本是万人仰慕的神官,觉得被摸头这种事情不应当发生在他身上,要不是他主动提起,恐怕她会一直忽略这件事。
&esp;&esp;“不好吧……等下被其他的人看到了,你不是想要在下人面前立威的吗?”
&esp;&esp;“我不管,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摸摸我。”说着还把头低下来,双手捧起她的手往自己头上放,固执道,“你摸一摸。”
&esp;&esp;手心触碰到的是软乎乎的头发,跟他这人不一样,银辞的头发很是柔软,她情不自禁地多摸了两下,还在发尾那里多停留了好些时候。
&esp;&esp;她后知后觉到,这样的手法好像在抚摸一只温顺无害的狗,而银辞是袒露这肚皮供她好一顿揉搓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