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真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是隔天清晨了,他居然睡了这么久,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太过真实,现在他都感觉嘴里是自己做的麵的味道,未免太清晰了点。
&esp;&esp;虽然做了梦,不过他的睡眠品质倒是不错,他现在感觉体力恢復很多,身体也没那么不舒服了。他去厕所简单整理一下,就准备开始办公。手机上有很多未读讯息,还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不同人打来的。
&esp;&esp;陈真一个个看过去,齐鸿鸣跟龙嘉衍都打了电话给他,贾副官则是传了工作邮件到他的信箱。他先点开邮件,第一个是一队的训练报告。上头详细写着每个人员的数据、身体状态、异能波动。
&esp;&esp;他扫了一眼,除了贾副官超时工作,导致身体数值不太正常之外,其他人的数值都在正常值以内,这个之后要跟他多谈谈,让他不要这么劳心劳力。陈真又检查了其他东西,确定都没问题后,点开了下一封。
&esp;&esp;第二封信是元首那边直接发布的公文,他依稀记得,是贾副官在一队走廊提的那个直接命令,上面是完整的公文报告跟贾副官的代理回覆,除了让龙嘉衍跟着三队去讨伐丧尸潮这点令他不满之外,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esp;&esp;公文算是处理完了,现在也不好回电话,陈真于是先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麵。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他鬼使神差地给自己的麵加了一颗蛋跟葱,默默地把它吃完。
&esp;&esp;陈真把厨房收拾完,回到房间。走到书桌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写点代办事项,陈真很常看书,如果在待命期间,他偶尔会拿出几本书开始看,类型很广泛,当作是打发时间。
&esp;&esp;他的书桌上有好几排书架,除了几本科幻悬疑小说外,另一边放着他自己办公用的笔记本。他抽得很急,连带的旁边的本子也落了下来。看到本子封面,陈真拿笔记本的手顿了一下,把那本落在桌上的本子拿起来。
&esp;&esp;这本笔记本是龙嘉衍的,应该说是他小时候到高中读书时候的笔记。龙嘉衍小时候怕生,喜欢的活动都是静态的,看书写字是其中一项,但又没有什么耐心,陈真常常需要哄着他,可以说陈真的看书习惯是被他半训练来的。
&esp;&esp;这本笔记不知道为什么被收到他的房间来,也难怪当时龙嘉衍找不到。陈真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忙,几乎不会看自己书桌的架子上放了什么,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本多出来的本子。
&esp;&esp;笔记本的封面很简约,只有横条纹的图案,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龙嘉衍的名字,应该是龙嘉衍小时候写的。印象中,龙嘉衍一开始的字并不好看,那时候,同学会嘲笑他的字看起来很「秀气」,龙嘉衍听到会气得躲在房间里哭。
&esp;&esp;陈真不理解龙嘉衍生气的点是什么,他觉得写字就是写字,只要看的懂就好了,写大写小都无所谓,长什么样就更无所谓了;但龙嘉衍很在意。虽然陈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生气,不过只要看到龙嘉衍哭,还是会好声好气安慰他。
&esp;&esp;后来龙嘉衍很努力练习,末世其实已经没什么人在卖字帖了,他还是找了很多管道,找来了这些东西,一笔一划把字练到工整。后来就连陈真这种门外汉都觉得他的字好看很多,是那种很华丽的字跡,还有点稍微的歪斜。
&esp;&esp;又过了一段时间,龙嘉衍已经把字练出自己的风格,到了连陈真这种外行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的程度,那时陈真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坚持练字,看上去给人的观感真的有差。
&esp;&esp;陈真翻开内页,里面都是他看书的摘抄,大概因为龙嘉衍是左撇子,他的字跡有略为向左的倾向,但并不影响字的好看。陈真粗略翻了几页,看到后面有点类似日记的内容时就把本子合上了,他没有窥探人隐私的兴趣。
&esp;&esp;这本不属于他的笔记本先被陈真搁置在旁边,等着之后有机会让龙嘉衍来拿。陈真又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写代办事项,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他看了下手机,早上七点半,按照工作时间来看,应该可以打电话了。
&esp;&esp;陈真才刚有打电话的想法,龙嘉衍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
&esp;&esp;陈真把电话接通:「嘉衍。」
&esp;&esp;龙嘉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真哥早安,我原本想打来碰碰运气,想说如果你还在睡的话,就下次再跟你说。』
&esp;&esp;龙嘉衍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很好,这跟陈真记忆中那个喜欢赖床的龙嘉衍有点不一样,陈真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没接电话是在睡觉?我还蛮常没接电话的,睡眠时间也不固定。」
&esp;&esp;龙嘉衍在那头笑了一下,回答的速度很快:『真哥只有出勤的时候才会拒接,何况这么久没都没回拨,我就打电话问了贾副官。他说你有点累回家休息了。』
&esp;&esp;龙嘉衍这么了解他吗?陈真有点欣慰,又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但是他们毕竟是异父异母的手足,除了彼此出任务期间都住在一起,有这点了解也不奇怪。
&esp;&esp;陈真压下了怀疑的念头,笑着道:「还挺机灵,你昨天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吗?」
&esp;&esp;『哦对,真哥,我是要跟你说我准备跟齐队去讨伐丧尸潮的事情。公文已经下来了,我们很快就要出发,我听说也有发给一队,真哥应该也知道了。』
&esp;&esp;「嗯,我有收到。」陈真的语气淡了下来,「凡事小心,虽然我不明白那位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毕竟你的职责是在二队,而不是跟着三队犯险。」
&esp;&esp;『真哥……』
&esp;&esp;陈真听着龙嘉衍在电话里有些失真的嗓音,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讯号变得不太好,通话里都有一点杂音。
&esp;&esp;『真哥,你不用担心我。齐队会保护我,而且我想元首他既然下这个命令,应该有他的判断,我们就尊重──』
&esp;&esp;「希望他三番两次让二队队长跟着一三队到处犯险,是真的有他的一套判断。」
&esp;&esp;陈真猛地打断他,他叹了口气,「抱歉嘉衍,我不是针对你……但是你伤还没有好多久,你明明才刚醒来没多久,搞不好都还有什么没查出来的后遗症,他一直让你在丧尸堆里来回奔波,我想不明白他的用意。」
&esp;&esp;『真哥,我知道的。』龙嘉衍说话的声音变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龙嘉衍在安慰他,『我会保证我的安全,我们会平安回来,不会跟爸妈一样。』
&esp;&esp;陈真拿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对了嘉衍。」
&esp;&esp;『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