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回来,坐下,端起茶晒太阳,数爬山虎的叶子。这意思也很明白,你挡着路,我不走了呗。耗吧!我堵了一口气,看谁耗得过谁!
我闭上眼享受太阳,时间就这样流走。空气里弥漫着绿叶的清香,庭院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到,暮春的阳光暖暖地让我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等我一觉睡醒睁开眼睛时,夕阳如金铺满了整座院落,爬山虎的绿叶上闪动着点点光芒。我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到夏长宁竟然躺在竹椅上闭着眼在睡。
记忆如潮冲进脑中。我回想下午的每一句对白,轻叹了声拿起包蹑手蹑脚地离开,连掀起竹帘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他。
“外面卷帘门关着,我帮你拉开。”
我站住,悄悄回头。夏长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偷得浮生半日闲,太阳晒着真舒服。”
他还会念诗?我无语。
走出茶楼时,夏长宁说:“明天我会送花来,再请你吃晚饭,你就当没见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啊!啊!啊!我该说什么?我彻底败给他了。
红掌与玫瑰
我就这样看着夏长宁,觉得生活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在极短的时间里懂得了欺骗、残酷、背叛与伤痛。
暖暖风轻,将教研室的浅蓝色布窗帘子吹得一动一动的。所有的老师都懒心无肠地在批改作业,偶尔聊聊时尚与美食。
夏长宁的花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脑子里只想着这一个问题。
也不是没被他感动过。他平实地说喜欢我时,我几乎当成真的了。只是我对他没有像对丁越的那种感觉。
我听了也就听了,还是想离他远一点儿。
夏长宁就算是认真的,我也没那份心了,就像我不明白什么叫心动似的。也许,我真的没有心了。
“宁老师,想什么这么出神哪?”陈老师用笔敲了敲桌子。
我讪讪一笑,总不可能告诉她,我在等一个人送花,正苦思该如何处理吧?还有一堂课就下班了,我瞟了下时间,收拾东西站起来说:“还有一堂课就下班了,这天气最适合睡觉。我上课去了。”
我避开了陈老师的问话,感觉有点儿头痛。要是花送到教研室,她们又该有话题聊了。夏长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话说得好听,执行起来有难度哪。
一堂课上得心神不宁,讲了二十分钟就让学生自习。好不容易混到下课,我悄悄走到教研室外往里张望。
教研室里面没动静,相当安静。我舒了口气,推门。
“哇!回来了回来了!”教研室里瞬间变得热闹。
我四处张望着夏长宁的花,只有这个才会让教研室如此轰动。我瞅了半晌没见到,正站在那儿莫名其妙。陈老师兴奋得脸都红了,拉着我的手走到窗边说:“福生你看!说是送你的!太漂亮了!”
从这边窗户能望到校门。我看到校门口堆出了一片花海,红彤彤的一颗心哪,美丽得太夸张了。就算不是送给我的,我也很喜欢。
“哎,宁老师,是丁越回来了?”在陈老师记忆中,丁越是超有钱的人。
“这么大手笔,肯定是他回来了。浪漫啊!虽说是烧钱,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她还在唠叨。
语文组的老师们瞅着我说:“宁老师好事快近了吧?要请客!不能瞒着大家哪!”
“请客请客!”
心为什么会觉得惆怅?我觉得自己是在苦笑。是丁越吗?那个先说分手再消失的男人,曾经让我为之心动的男人?是他回来了吗?不过就算是他送的,我也不再是从前那种心情了。
我怔怔地想,如果真的是丁越送的,我还会很甜蜜、很开心、很幸福地收下吗?又情不自禁想起冬天丁越接我下班,总握着我的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暖着的情景,心里的酸楚像墨汁滴在润湿的纸上慢慢地漾开。
“呵呵,宁老师都看呆了,快去快去!”陈老师抢过我的课本,推着我出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