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一笑,我顿时感觉被沙子迷了眼
只揉了揉眼睛的功夫,眼前的老婆子赫然没了踪影。唯独我,傻傻的抬着水碗。
其实我早该想到,一个乞丐,怎么会到这样的穷乡僻壤要饭。
刚才那些话,让我想了很久直到陈梦琪,已经扶着老爷子回了瓦房。
她颤声重提:“少爷您还是走吧。我打算留下来。”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问。她美眸微垂的说:“您信吗?我爷爷,是自己走回来的。”
我闻言一愣,看向老爷子他嘴里还在呢喃着黄皮子。
陈梦琪也是听村长说的,其实老爷子一辈子都重承诺,他从来都是一个,欠人三分债,不还不痛快的人。所以每次下山,他都会清醒的想起黄皮子回来,就是为了等在这,给它一个交代。
陈梦琪说起:“刚才,我还遇到了一个老乞婆,她自称能看人间因果。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进山,从猎人的捕兽夹中,救过一个黄皮子所以我出生那会,黄皮子才愿意救我。一个山精野怪,尚且知道感恩,可我”陈梦琪顿了顿:“少爷,您还是走吧。这次,我是自愿留下的。”
“”我沉默了半晌。她才冲我一笑:“行了少爷,我送你下山。”
她把老爷子扶进去后,就送我出村
在临近下山的路口,她突然一顿:“少爷我可以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我感情复杂的抱了抱她。随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她趴在我肩膀上说:“少爷,你总说,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可现在,若无相欠,我和黄皮子,又怎么会姻缘注定。就算今生逃避,下辈子也是要还的。”
她将我推开,认真的看我:“少爷,您堂上仙家,对您也有救命之恩,你烧了衣,还会反悔吗?”
“我”我被这话一语戳心,是当真被戳到了痛处。
她莞尔笑说:“我爷爷以前就常教育我,将来就算是做个坏人,也得讲良心处事可以圆滑,但一定要有颗感恩的心。更何况,是面对救命的人吃肉夸香,洗碗骂脏,那种人是永远不会被尊重的。”
我点了点头,这番话,我无从反驳
她抿嘴指向下山的路:“少爷,快走吧!这次,您一定能顺利下山”
“嗯,”简单的告别后,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心绪沉重的独自下山。
在下山的路上,我想的越发明白老爷子走不出的,是自己的承诺。陈梦琪走不出的,是自己的良知。
诚信、良善往往就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可一旦丢掉了,人就会迷失本性。这世间,终归也是无缘不聚,无债不来
我沉浸在思绪中,耳边却突兀的传来一声惨叫,“额啊!”顿时惊的树上的乌鸦,都飞腾起来。我蓦然停下脚步,感觉这声音,应该是下面传来的。
“出什么事了?”我疾步下山,下意识觉得,应该是有人在路上滑到。
下去五分钟后,我就在转角,泥泞的小路上,看到两个人影。
一个头发稀松,半秃的人影,正背对着我,蹲伏在地上他怀里横抱着一个年轻人。我隐隐还听到,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忙声上前,赶忙摸出手机。打开电筒,想要检查年轻人的伤势
可灯光开启的瞬间竟然是徐道长的徒弟小哥。
我当即楞了一下,只见徒弟小哥,沉眉忍着剧痛他一手紧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极具颤抖的指着身旁他在提醒我什么?我惊觉侧目只一眼,就吓得我妈呀一声,那是一张皮包肉腐的脸。眼睛鼓的犹如蟾蜍,完全鼓出了眼眶脸庞四周,还有绒细的白毛。
是张大勇!我心里顿时一紧,起身想跑。可根本来不及
我还处于半起身的状态,就被他直面扑倒随着泥泞的小道,直接滑了下去。而张大勇,全程死死压着我的胸口,滑出十米开外在另一个转角处,我头撞大树才停了下来。
我根本顾不上后背灼烧一般的痛苦因为才刚停下来,张大勇就张大了嘴,露出四颗长长的尸牙,牙齿之见还粘连着血丝他俯身就朝我咬来,我双手横过手肘,拼命顶住他的下巴这一顶,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手臂就像顶到了钢筋铁骨一般,生疼!那如丝线一般的血迹,黏糊糊的,滴下来,落在我的脸上,顿觉腥臭扑鼻。
我心里当真是害怕极了其实我包里有镇尸符,可根本没机会掏出来。
僵尸的可怕就在于此,但凡没有提前准备,就拿这东西束手无策我只能用尽全力去推开它可这根本是徒劳,反倒是随着手臂乏力,他俯身朝我越靠越近
我下意识侧过头,想要避开尸牙可他胸腔爆发出急切的低吼,那血红的僵尸牙,最终还是顶在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