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图画好了没?”娄诏问,视线始终追随远去的人影。
“好了。”清顺回道,“运河应当会正好从辛城经过。”
娄诏收回视线,没做声。只是又看去水里的几条龙舟,已经有人在往岸上拖。
“小的家乡没有这种习俗,”清顺跟着看过去,“大都是干旱的坡地,有水的地方真好。”
“各处地貌不一样,风俗自然不同。”娄诏一手搭在扶栏上,“我的家乡也没有赛龙舟。”
闻言,清顺有些疑惑的看看娄诏。他记得,魏州是有龙舟赛的,甚至规模比辛城的大不少。为何会说这种话?
“他们将住处安排在何处?”娄诏问,也就看去不远处,等候的官员们。
清顺抛掉刚才的疑惑,忙道:“辛城城中,当地富商的一处宅邸。”
“城中?”娄诏微一皱眉,“城中要修河道?城中可以现场督察?”
“这,”清顺笑笑,“那大人你想在何处下榻?”
问出来后,又觉得自己是在找骂。娄诏来新城的目的,除了运河,不就是冯依依?
娄诏迈步往台子下走,单手背后:“城南,河道多。”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清顺麻溜的跟着下来。
。
关家这边。
前厅摆满三张大圆桌,家里厨子忙不过来,干脆请了酒楼的师傅来。
一盘盘的菜肉往桌上端,一壶壶美酒往桌上摆。
关语堂得了头筹,除了跟着自己的伙计,还宴请了左邻宾朋,席间好不热闹。
划拳声,劝酒声,吵闹的几乎将屋顶掀翻。
一头猪直接下锅做成菜,另一头,有人正在分割,等回去的时候提上。
至于那头牛,一众人决定,喝完酒后商议。
“当家,我敬你一杯。”阿辰半壶酒下肚,身形摇晃着到了关语堂身后,一手搭在人肩上,“我这辈子,最服的就是你。”
关语堂也豪气,捞起桌上酒盏,仰头一饮而尽:“以后管好你的嘴就好。”
阿辰抬起袖子抹掉嘴边酒渍,头耷拉下去,靠近关语堂耳边:“当家,好好看住你娘子。”
“什么?”关语堂呼出一口酒气,斜着眼瞅阿辰,“你醉了吧?”
“不是,”阿辰摆摆手,“我在河边亲眼看见,当家嫂子和一个小白脸说话。那小白脸眼珠子都快粘到嫂子身上。”
“胡说!”关语堂抬手就敲在阿辰头上,“碰个人,还不兴说句话?”
阿辰摸摸脑袋,脸上颇有些委屈:“当家别不信我,那小白脸一路追着嫂子,从河边追到岸上,不然我会冲上去?”
“行了,喝酒去吧!”关语堂酒盏重重放回。
因着酒意的原因,他脑中有些沉重,也便回忆起几日前,冯宏达与他说的那番话。
关语堂心里清楚,他想要守住这个家。但是他也明白,冯依依只拿他当大哥。
而他,除了守护那对母女,给不了夫妻敦伦。
后院,冯依依抱着桃桃坐在秋千上,慢慢晃悠,小娃儿的眼睛便有些吃不住力,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