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关语堂站起来,手往外指去,“我跟小妹说几句。”
到了外面,冯依依正等着关语堂,桃桃已经交给婆子带,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两人往大门处走着,脚下踩着青石小径。
“大哥一路顺风,早些回来。”冯依依开口,手里攥着包袱有些紧。
关语堂看着人手中的粗布包袱,不在意的伸出手:“放心,我会帮你给他们送去。”
冯依依垂首,胸中升起一股憋闷,好似烟尘席卷,呼吸不上来:“谢谢大哥。”
“两年了,你也接济了他们不少,”接过包袱,安慰一声,“大火谁也想不到,都是命。”
“知道了。”冯依依不想多说,逃避似的转身。
扶安冯家的大火,她不想再提,也不敢想。那场火中,夺去那么多人命,是因为……
“大哥快些出发,都等着你。”冯依依想笑着道别,可是嘴角真的无法翘起。
关语堂拍拍冯依依肩膀,笑着道:“在家里好好地。”
送走关语堂,冯依依便出去了外面买针线。
屋里,冯宏达又翻出几章纸来端详,想着昨日的人选。
家里正好缺个账房先生,人要是好,双方同意,自然会顺理成章,一切还是看缘分。
经过娄诏的事之后,冯宏达心思变了许多,有时候人不能逼得太紧,顺其自然便罢。
这时,吴管事从外面进来:“老爷。”
冯宏达赶紧坐正身子,开口问道:“查清了都?”
“是,”吴管事站在案前,“左邻右舍的问了一遍。”
冯宏达指着第一张纸,点着上头的人名:“这个陆生如何,人品可好?”
吴管事摇头:“不孝敬双亲。”
“那不行,”冯宏达将第一张纸撤掉,指着第二张,“黄卢?”
吴管事摇头:“手脚不干净。”
冯宏达皱眉,又指上一张:“他?”
“订过娃娃亲,后面嫌弃女方家穷,不认账。”
“那,”冯宏达脸色淡下来,指着最后一张,“这个怎么样?”
“病了,正在家喝药。”
冯宏达似乎没想到是这样,他已经放低很多要求,以为会有个合适人选。可未曾想,并不如愿。
“下去吧。”冯宏达觉得久违的头疾要发作,抬手扶额,“我家依依的姻缘,是怎么了?”
“老爷,外面新来一个,想应征咱家账房先生,只是,”吴管事话语一顿,笑笑,“年纪不大。”
冯宏达现在也没了什么看女婿的心思,随意摆摆手:“让他进来。”
吴管事应了声,去了外面请人。
没一会儿,一个清秀少年走进来,粗布青衣,身板挺直,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感。
“梅桓见过先生。”少年自报名讳,弯腰拱手作礼。
冯宏达皱眉打量,见少年十六七岁,肩上搭着一个旧包袱,模样倒是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