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官振振有词:“我们抓住了你们**的现场,并且拍下了证据,你如何抵赖?”
中年人哈哈大笑:“恐怕你们连那个**的讯问笔录也提前做好了吧?亏你还是干警察的,搞这种小把戏。别忘了,我们刑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脱衣睡觉。你们镜头里摄下的是两个衣着整齐,手持枪械的便衣警察,这样的证据能说明什么?”
中年警官无言以对,转而另问:“你们到我们南州来执行什么任务?”
中年人严词回绝:“无可奉告。”
“那只好对不起了。”中年警官颐指气使,“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那个年轻人又瞪起眼睛:“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是警察,我们也是警察;你们执行公务,我们也执行公务;何况我们供职在你们的上级机关!”
“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中年警官尖酸刻薄,“法律上实行的是地域管理,在南州我们说了算。这就叫做现官不如现管,只好委屈二位了。”
中年人非常沉稳:“你让我们跟你们去做什么?”
中年警官理直气壮:“先不说你们嫖不**,就你们携带枪支也是属于重大管控对象。你们说你们是省厅的警察,我们不能仅凭一本警官证就确认你们的身份。这年头,人民币都能造假。所以,我们必须要核查你们的真实身份,现未得到证实之前,你们也必须接受我们的监管。”
中年人似乎有些明白:“你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你们也许明知我们的身份才采取这样的行动。”
中年警官不否不认:“这仅仅是你的揣测,我同样是无可奉告。”
中年人摆出官威:“告诉你,我是三级警监。按照级别,请你们市局的局长接待我。”
“可以,我直接送你们去市局。”中年警官似乎正中下怀,爽快答应,然后又特别强调,“按照规矩,请你们交出武器、证件和随身物品,暂由我们代为保管。”
那个年轻人再次瞪起眼睛:“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年轻人,这是规矩。”中年警官不阴不阳,“在没有证实你们身份之前,一切都要照规矩办。”
中年人把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枪和证件轻轻一推,吩咐年轻人:“交给他们。”
年轻人极不情愿地掏出枪支和证件,恨恨地也丢在了床头柜上。
中年警官一挥手,那个大块头走上前,从床头柜上收起枪支和证件。其余的人四处一阵翻找,除了发现仅有一只黑色公文包外别无它物。
中年人指着公文包:“那里面有重要文件,你们要妥善保管。”
中年警官阴阴一笑:“请放心,等核实了你们的身份之后,肯定会完璧归赵。”
中年人站起身,不客气地吩咐:“请你前面带路。”
中年警官大功告成,顺从地引领着中年人和年轻人走出房门。
一行人步出小旅社,纷纷钻进警车,呼啸而去。
南州市公安局是一座大屋顶庙堂式的建筑,远远看去威严气派。当年,修建办公楼时,现任的宋局长力主采用此种形式的设计,建成后果然不同凡响,既有权势的尊贵,又有衙门的威仪,别具特色。
中年人和年轻人在众多警员的押送下走进这座建筑的大门,被安排在二楼会客室里等候发落。那个中年警官变得客气许多,不仅让烟,还派人送来茶水。
小等片刻,房门推开,面色阴沉的宋坚气度从容地走进来,冲着中年人和年轻人哈哈一笑: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呵。”
显然,中年人和年轻人的身份已经得到证实。
中年警官慌忙起身介绍:“这是我们的宋局长。”
中年人稳坐不动,不卑不亢:“我们不幸而来,在等待着你这位大局长的发落。”
“看来,你就是省厅秘侦处的刘处长吧。”宋坚又指向年轻人,“那位一定是赵警长。”
“我叫刘威,他叫赵勇。”被称作刘处长的中年人揶揄自嘲:“我们现在成了你的阶下囚。”
宋坚连连摆手:“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
那位中年警官煞有介事地立正敬礼:“对不起刘处长,刚才多有冒犯,请您原谅。”
刘威不屑地冷冷一笑。
刘威和赵勇来南州是秘密调查几桩群众举报的人命案件,这些案件都是南州市公安局已经侦破结案的旧案,而结案的案情和结论与群众举报的情况大相径庭,引起省厅领导的质疑和重视,调查核实这些案件就成了秘侦处的任务。刘威深感案情重大,便亲自带领身手不凡的赵勇秘密潜入南州。
秘侦处全称为秘密侦察处,是国家公安部针对日趋恶化的**局势、特别是针对司法**和公安队伍自身**而成立的限于省厅级的新机构。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这些执行秘密侦察任务的人员不公开抛头露面,在公安系统内部也是特立独行,一般级别的干部只闻其声不识其人。刘威万万没有想到南州市公安局反侦察的能力这般强悍,自己潜入南州短短几天便行踪败露;更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宋局长如此神通广大,就凭一本内容简单的证件便在几分钟之内熟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省厅领导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位宋局长更是手眼通天呵!
宋坚坐在刘威的对面,神态傲然地点上一支烟:“刘处长,不是我责怪你哟,你们来南州应该同我们打个招呼嘛,我们也好在工作上给予配合,在生活上给予关照呀。”
“谢谢了。”刘威不冷不热,“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需要你们提供帮助的时候,我们自然会主动同你们联系。”
“其实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搞得神神秘秘。”宋坚表示不满,“看看,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大家都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