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轮,克劳德输给了扎克马非,然后结束了自己的澳网征程,但是就一个十五岁的选手来说,他的表现似乎还算不错。
回到纽约的第二个周末,超人教练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练习对象,千叮万嘱要他一定好好好把握这样的对战机会,增长经验,等等等等……虽然克劳德吃进去的甜甜圈也许都比听进去的单词要多,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练习对象竟然是那个叫托比华伦威尔的男孩。
“要是输给我的话可不要又躲在厕所里流眼泪啊……”克劳德站在网前对自己的练习对象说了这样一句自认为拉近距离的开场白。
被踩中痛脚的托比只是微笑着(虽然克劳德觉得他的表情根本算不上是微笑)说:“你不可能赢过我。”
这场练习赛的结果就像托比所说,克劳德输了。
但是克劳德不否认,每当他对上托比的眼睛,看着他将球落在自己不可能追上的地方,自己竟然出乎意料地用力地追过去,然后感受着那一球从自己的球拍边擦过的遗憾。
超人教练和托比的教练聊天的时候便有气无力地说:“唉,克劳德的天赋真的不输于托比,只是他缺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哦,是什么?”克劳德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将脑袋凑过去问。
“你自己知道是什么。”超人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便招呼托比和他的教练一起去吃午餐。
“但是世上有那么多事值得我去关注,我怎样才能只专注于一样呢?”克劳德轻声道。
“嘿,”走在前面的托比鬼使神差转过身来,“这世上也许你喜欢的事物有很多,但是能被称为‘最爱’的,可只有一样。等到有一天,你拼尽全力想要达成那目标但是却失败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泪了。”
半生约…中
克劳德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托比的背影。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克劳德有了更多的机会见到托比,原因很简单,托比从波士顿搬来纽约后便在克劳德的网球俱乐部租用场地训练,而他们的训练场地只隔了五个球场而已。
托比在青少年组里小有名气,但是他的成绩和他的努力绝对有着必然的联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讲,克劳德能够很清楚地看见托比的天赋,但是他更大的天赋却是对网球技术的执着追求,当他看着那颗飞入空中的击球时,其他的事物都不存在于他的眼中。
克劳德发现,当自己看见那样的托比的时候,心脏跳得很快……他很想抽离自己的视线,但是他办不到。
呵……每当这个时候,克劳德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周五下午,克劳德的训练结束,他背着球袋路过托比的训练场,却意外地被托比叫住了。
“克劳德——”
“哦,托比啊,有什么事情么?”看见托比越走越近的身影,克劳德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又在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虽然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淡然的笑容。
“我在练习反手抽击,你能帮忙给球吗?”
“嗯——我们有一天可能会在赛场上碰面,要我帮助自己的对手练习,你总要给点好处吧?”
“好吧,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赛场上相遇,我让你一球。”
克劳德不由得笑出了声:“你那么肯定自己一定能赢我吗?”
“如果你能更认真一点比赛的话。”托比耸了耸肩膀,走回球场。
克劳德在那一瞬间有一种冲动,想要隔着围网拽住他,告诉他:“你赢不了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多可笑。就是一直对胜利没有渴望的自己,也许永远只能这样隔着不可跨越的界限看着托比的背影。一想到这里,克劳德忽然感觉自己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我们来打一场吧。”克劳德说完这句话时,连自己都感觉惊讶,只能用笑容来掩饰。
“也行,来吧,天黑之前要结束。”托比回过头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转过身来吗?
克劳德的笑容有些复杂,但是那时候的托比难以理解。
这一场,克劳德感觉自己有了一种欲望——他想要征服球场对面的男孩,想让被他清澈又倔强的眼睛追随,想看他剥离一切坚强的伪装赤裸裸懦弱的样子。
于是他大力地奔跑,即便面对对方漂亮的底线抽击边线落球他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弃,他开始斤斤计较角度,冷静地分析着对手的运动趋势……他的大脑和身体从来没有这样的集中于一个事物,仿佛那才是自己存在的价值。他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可以跑的这样快,跳的这么高,还有,他能够这样步步为营计算对方的球路……
所以当托比一记漂亮的穿越球接网前削球的拿下这场比赛的胜负时……克劳德感觉不可思议——这样的自己竟然输了?
“你明明这么厉害,和我的练习赛为什么没有认真?”对面的托比发出比平常声音高出不知八度的怒吼。
克劳德抬起脸来对上托比莹亮的眼睛,手指依旧在发热:“这……就是认真的……”
“你这个混蛋?上一次是耍着我玩儿么?滚开!”托比拎着球拍将克劳德推开,走出了球场。
克劳德打了个寒颤,感觉到正在冷却的身体……我已经认真了,为什么还是只能看见你的背影?
之后的训练,克劳德经常会借故跑到托比的练习场,他想向他解释,他并不是有意的,虽然托比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到了休息的时候,克劳德会隔着围网大叫托比的名字,但是这样的行为却惹怒了对方,托比朝他微微一笑,“看来你连训练的时候都很闲啊——”紧接着是托比一记无论速度还是力道都让人惊叹的发球弹在围网上,震得克劳德眼冒金星。
终于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