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天师如同家中晚辈面对长者,挠了挠头,面上羞赧,“前辈不愧是诗剑两清绝,晚辈佩服。”
李扶摇从兜里摸出一个果子,扔给赵长命,“鹄鸣山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会拍马屁的。”赵长命虚虚接住,随后李扶摇调转剑尖,似要离去,最后是问了一句:你师兄什么时候到?
赵长命想起师门嘱托,神色郑重,对着远去剑仙行了一个道门稽首,“师兄将于此次殿试之前,赶到金陵。”
与此同时,金陵城外守军驻所,主军帐内,那位扬名魏蜀吴三地,吴地近年来最大的那场东兴之战曾率几百兵士,赤身带短兵于雪中冲杀魏营,也是一箭射死让那位让吴主胆寒,提起名字就夜不能寐魏将的丁姓老将,此时披甲老将看着帐外两位多年没有消息,如今又出现在面前的故人,一位昔年吴地身份极为尊贵的锦衣中年,一位有孔圣之名的青衫夫子,故人重逢,相对无言,突然丁姓老将发出爽朗大笑,锦衣与青衫同样眉目含笑,一座金陵城,山雨欲来。
正午时分,天上天蓝如洗,日光明媚,沈茱萸躺在船头晒着太阳,舒服的眯起眼睛,身旁醒来余年缠着折宋叽叽喳喳,舟子则在一旁安静的划船,折宋有些不胜其烦,用手将余年撇到一边,走到船头,将腿放在舟外,眺望远山。
感受到远处靠近的磅礴气息,沈茱萸睁开双目,顺着视线往上看去,一袭白衣御剑而来,李扶摇御剑飞过江面,看了看脚下零散渔舟,确定那抹气息所在后,朗声道:还请沈兄作壁上观即可,莫要祸及己身。随即御剑远去,并不停留。
沈茱萸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哈欠,闭上双目,很没有高人风范的继续躺着,余年一脸激动,拉着舟子的手,猛烈晃动,神采飞扬,“老哥你看到没,好一个御剑过江,仙气浩渺的诗剑仙啊!”
舟子跟着附和到,“厉害的,厉害的。”
沈茱萸偷偷睁开一只眼,瞅了一眼神采飞扬的余年,轻轻咳了一口,“余小子,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有没有剑仙风采。”
余年看了看躺在船头,翘着二郎腿,衣服破破烂烂的沈茱萸,思索了半天,从嘴缝里挤出一句:前辈自然是有剑仙风采的。
沈茱萸勾起嘴角,又清了清嗓子,神色倨傲的晃了晃翘起来的那只腿,“那我和他李扶摇比起来,谁更有剑仙风采啊。”随后状似无意,敲了敲那把晓山青剑鞘。
余年咽了咽口水,嘴里陪着笑,“那自然是相貌英俊,剑术高超的茱萸剑仙,剑术更高一些。”
沈茱萸听到那句相貌英俊,摸了摸自己的脸,由衷的点了点头,“少年郎,年纪轻轻,没想到挺有眼光啊。”
折宋远眺两岸远山,舟子张稠粥看着折宋看着远山有些出神,就与折宋讲着一些趣闻,“折公子喜欢看山吗?说起名山,天下名山,除去道门鹄鸣,龙虎,终南三山名扬天下外,亦有泰山,华山,定军,雁荡,黟山声明在外,我们吴地徽州黟山,以松奇石怪,山势险峻闻名天下,尤其受徽州,姑苏两地学子文人青睐。”
沈茱萸将酒壶高高举起,似是想要倒出哪怕一滴酒水,看着空空酒壶,唉声叹气,“一滴酒也没有了,没得喝喽。”
舟子张稠粥猛地拍了一下头,似是想起什么,“我那应该还有一些桂花土酿,每年桂花开的时候,我们那里都会酿一些桂花酒,我饮酒少,就那么放在船舱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沈茱萸连忙爬起,看向撑船舟子,“不打紧,不打紧,那就麻烦老哥哥取些过来了。”
余年看了一眼馋酒男人,努力回想着评书先生评书中的风流剑仙,余年站起身来走到折宋身边坐下,趴在折宋耳旁,“这真的是汪老头嘴里的茱萸剑仙吗?怎么感觉就是个落魄酒鬼。”
折宋狡黠一笑,突然冲着身后大喊,“剑仙前辈,余年说你是酒鬼。”
沈茱萸跟在舟子身后,神情专注地看着舟子翻着船舱里的箱子,也不回头,就只是回手轻轻挥了下袖子,“啪”的一声,余年掉进江里。
舟子张稠粥拿出瓷碗,倒了三碗桂花酒,然后把酒坛递给沈茱萸,端了两碗酒走出船舱,递给折宋和刚刚爬上渔舟,满身江水的余年,风吹酒碗,桂花清香萦绕小舟。
“饮桂花酒,俱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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