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又道:“瘟瘴已除,须得以补药调理。子龙你不可再熬,好好休息,我已想定计策,来日与你去破曹营。”
还是孔明厉害,早知道该叫他一起,说不定早把司马懿给料理了……阿斗迷迷糊糊想道,又睡了。
深夜,曹营灯火不足三成,近六千将士染上瘟疫,一病不起。曹真却奇迹般地撑了下来,贾诩一计除去了曹军万人,更有无数士兵病入膏肓,他们将在不久的未来,把疾病传播到长安,洛阳。
大魏像个垂死的病人,只需轻轻一指,便能把它彻底推进关中平原。
五丈原之战完胜,弩箭队无须再守着山头,撤回营中,然而山顶的棚屋里,此刻却多了两个从长安来的人。
银盘高悬,月夜清冷,笛声悠悠,从山顶飘来,传遍魏蜀两军大营。
曹真抬头仰望背着一轮满月,坐在石上的那个黑影,吩咐部属道:“启程,回长安。”
曹军陆续拔营,残兵在午夜离去。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阿斗躺在榻上,勉强支起身:“笛子?哑巴回来了?还是我听错了。”
赵云坐在案前,道:“睡下!身子还未好。”
阿斗笑了笑,躺回去,闭上双眼。
赵云依旧埋头去切一截长白参,道:“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手中三尺青锋……报朝廷,谁人听。将军令,听过么?”
阿斗喃喃道:“嗯……这曲儿好听。”他知道有赵云守着,那笛声又带给他一股暖洋洋的安全感,像是很久以前,长坂坡上甘倩的怀抱。
他渐渐睡了。
曲终人散,紫珏静静立于吕布身后,仿佛看到这杀戮战场中的无数冤魂,在笛声安抚下平静下来。
吕布背持巨弩,架上一根噼啪燃烧的火把,反手箭射出,火把飞向尸坑中央的一辆破朽板车,把它砰然射为两截,熊熊燃烧。
火势蔓开,堆积如山的尸骸在红光中化为灰烬。
“等着。”
吕布单手在石上一按,跃下山头,化作一道黑影,潜向蜀军营地。
深夜,蜀营。
灯火摇晃,帐帘微动,坐于案前的诸葛亮袖内一翻,亮出手弩,指向帐外。
孔明尚且未出声,吕布已嗤道:“凭你那准头?”闪身出帐,消失无踪。
月英在榻上翻了个身,迷糊道:“谁来了?”
孔明尴尬道:“没事,睡你的。”旋反手为月英拉好薄被。
赵云作了个“嘘”的手势,吕布会意,长靴踏上毯时极轻,行到榻前,眼望阿斗,坐了下来,道:“病了?”
赵云点头,答道:“好了,刚睡下。”
吕布低声道:“贾文和?”
赵云问道:“你不在长安守着?”
吕布沉默不答,看着阿斗熟睡的模样,赵云横过银刀,轻轻拍了拍他的脖颈,吕布方道:“何时来攻长安?与你一战。”
赵云笑了笑,道:“全力一战?”
吕布正要再说点什么,阿斗气息一窒,吕布便闪到帐外。
阿斗翻了个身,迷糊道:“谁来了?”
赵云笑道:“没事,睡你的。”旋反手为阿斗拉好薄被。
吕布上了马,一路远去,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极淡的,满足的微笑。
他纵马在兵道上飞驰,与路上回长安的大部队擦肩而过,远处又来了一辆车,车上印着江东孙家的家徽,吕布驻马观望,疑道:“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