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问道:“将军,你当真不后悔?”
柴兴按了按剑柄,正色道:“不悔!反正让我奉昏君之命,害死这么多无辜女子,我下不了手!”
老少二人再次对他投去赞许的神色。
柴兴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对二人道:“那吴金东武艺高强,是南汉第一勇士,待会我刺杀此人,请前辈和小姐助我一臂之力!”
二人没有说话,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花离拿起军盔,盖住满头白发。
柴兴坐在船头,指挥着身边的十九艘邻船划向吴将军的主船,在此之前,吴将军已经分拨出好几位传令兵,把几位副将的船全都聚集到了一起,他要和大家商量如何善后。
众船驶近主船,架上船板,柴兴和其它几位副将各自带着两名亲信上船,却待行参见之礼,吴金东非常烦躁的挥手制止了他们:“船己失期,我等死罪难逃,我思得一计,或可奏效。”
说完,他满怀期待的看着众人,想从他的下属眼中,看到崇拜二字。
然而,他失望了。
这几位副将的反应平淡之极。看来他们都知道这位莽夫想不出什么高招,所以他们连冷哼一声这样的回应都没有。
冷场了。
于是吴金东强装笑脸,说出了自己的高见:“眼下只有太子可以救咱们,咱们把这些宫女的头砍下来,放在盘子里,送给太子……”
五代十国,出过数不清的昏君暴君,刘晟是所有人渣之中的佼佼者,太子刘鋹比起老爹更是不遑多让。他平时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把美女的头砍下来放在盘子里供大家观赏,说他是畜生,都是在侮辱畜生。
“放狗屁。”柴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你……你说什么?”吴金东见一向谦逊的柴兴竟敢当众辱骂自己,不禁大怒道。
柴兴面无表情:“我说你放狗屁。”
吴金东大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杀几千个下贱女子,就可以取悦太子,有何不妥?柴兴!你以下犯上,却不是失了计较?”
“女子便又如何?女子便不是爹娘养的?敢问将军的娘亲,是不是女子?”柴兴一字一顿,词锋冰冷。
吴金东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得把皇帝搬出来压人:“这是皇上的圣旨!你难道敢置疑皇上吗?”
“昏君早就该死。”柴兴拨剑出鞘:“吴将军,放了那些无辜的女子,积点阴德吧。”
“混帐!你敢造反吗?”作为皇帝的亲外甥,吴金东听了这话,立即暴喝道:“来人,给我斩了此贼……”
他和四名亲兵急速上前,想要砍杀柴兴,花离手起镖落,四只钢镖全部精准打进四名亲兵的前额,那四人扑腾几下,倒在地上,声息全无。
就在此时,吴金东的小腹被长剑刺穿,挥剑的人,正是柴兴。
吴金东是使双刀的高手,武艺远胜柴兴,只是他的两只手腕上各中了一枚金针,力道尽被卸下,这才毙命于柴兴的剑底。
柴兴收剑行礼:“多谢姑娘。”
“将军客气了。”花清霜拈着剩余的金针还了一礼。她的声音清脆娇柔,似清泉鸣涧,又似黄莺出谷。
吴金东的尸身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伤口不停的流出血渍。
“将士们,昏君不仁,失期必斩,你们有何打算?”柴兴回顾众人,问道。
众将互相环顾,然后下拜道:“事己至此,愿听柴将军调遣!”
柴兴一一扶起众人,副将王从义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柴兄弟宅心仁厚,不忍心残害宫女,老哥哥敬佩之至,可是这九千多张嘴,得糟蹋多少粮食啊。”
柴兴指着花离,对众人道:“我们往西南方走,这位前辈与那海上王国的国君相识,她会安置这些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