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儿?”文景年秀眉微皱。
“是。”回过神来,想到白日里的场景,如今正面对的人,让岑清儿面色微白。
文景年俯视着面前的才人,想起什么般,放松了唇角“白日里胆子挺大,怎么这会儿,只顾低着头不说话了。”
“奴婢……”岑清儿抬起头来,皇帝已不在面前,只看到一个英挺的身影往里去,摆手道“都退下吧。”
两侧的宫人们一齐跪地,道奴婢告退后,纷纷俯首往殿外退去,岑清儿心中终究生出一种紧迫的感觉来,然而她也只能看着那两道红漆大门,徐徐关上。
第二日清晨
门外的宫女按规矩,俯首捧了金盆牙具等物贯而入,服侍新才人洗漱。
皇帝已经上早朝去了,宫女们小心伺候昨日承宠的才人更衣,见她满脸倦容,纷纷红了脸颊,想是昨夜里累着了。
“才人,这个发饰喜否?”耳旁有声音响起,岑清儿才有些回过神来,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淡淡道,“就如此罢。”
宫女见她一张脸不咸不淡,语气也是淡漠,想这主子怕是不好伺候,只得愈发小心,心下暗道这位新才人如今还只得了皇帝的临幸,若是将来位位高升,怕是更不好相与了。
宫女很懂得察言观色,岑清儿确实算不上脾气好,她此生最放在心上的,也只有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了,为了保护妹妹,她才自愿被送入宫中。岑清儿闭眼,可怜的妹妹,不知她们的命运就是被派去刺杀文朝皇帝的,接近了皇帝,就接近了死亡呵……
岑清儿就这样带着倦容,满腹的心事被宫人领着到了长寿宫,给太后请安。虽说太后心中并不喜她,然则面上也还是要做一番,毕竟要顾忌皇帝的颜面,按例还是喝了茶,赏了些俸禄银两等物。
从太后那儿出来,岑清儿又被宫人领着,一路来到了长安宫。比起长寿宫的冷清,长安宫的氛围可就热闹了不少,昨日一同接受封礼的嫔众,此刻全都在此,这也是宫中的规矩。
妃嫔每日都是要去皇后寝宫请安的,尤其是前一夜被临幸的妃嫔,若是去的晚了,不单会落下个恃宠而骄的罪名,还会被其他妃嫔嫉恨,若是惹了皇后不喜,此后在宫中就举步维艰了。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昨日在地上跪了半夜,岑清儿的脸色已是很差了,夜里又被皇帝折腾的无法安睡,她此刻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都是酸疼,这下跪下去怕又是钻心的疼痛了,然而岑清儿还是面不改色地往下跪。
没想到,就在她要跪下的时候,宫人铺了一小块羊毛垫,看着跟前那软软的小垫子,岑清儿抬起头,看到皇后浅浅地示意她,温和的目光。岑清儿的心里某处出现一丝松动,想起太后说过,皇后温柔娴淑,为人也谦和,很好相处,治理后宫也是井井有条……昨日未得面见,此刻细看之下,就连岑清儿也是一愣,皇后清丽端雅,温婉动人,淡然一笑,都是如此的倾国倾城。
岑清儿虽才进宫不久,然帝后和睦的传言,也是有所耳闻的,更何况太后也说过,皇帝对皇后是有真情的。膝盖跪在软软的垫子上,那种柔软的触觉从关节上,一直蔓延到全身,与昨夜皇帝的对待相比,差别可是太大。岑清儿嘴角微抿,皇后倒真是个温柔的性子呢,可惜嫁给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