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a,双心的图案牵绕了晏诗人几道一生的柔情,我也要在你身上画下来,要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我。”
他托起我的脸颊,调侃地看了看,“润儿,你像一个千面女郎,正看,侧看,都完全不同,记不下啊!”
我推开他的手,赌气地看着他,“不许忘记噢!”
“唔,我一直努力,确实记不下啊!”
我茫然地看着他依然不乏调侃的眼神,胸腔间突然有一种力量强烈收缩。他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牵动我的神经,使我不知所措。也许身处爱情中,总会有些许的痴昧与不确定,正如此刻我的心情刹那间再一次被搁浅在伤感的岸边,孤立无援。
我轻轻地侧过身,劳累带来的困倦使他没有觉察到我突然糟糕的情绪,他的手缠绕过我的腰际,在背后轻轻地抱着我,“润儿。”
“Papa,你不许忘记我啊!”
“呵呵,还在想啊?”
“嗯,我怕,我任性,反叛,散漫,张扬,又充满欲望。现在尚且记不下,如果哪天真的遇见一位规矩、温顺、庄重、忍耐的女孩,就真得记不下了。”
“呵呵,像妖精的女儿,一旦爱上了如何会忘?让我动心曾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有你可以做到,而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无论你如何,都不会对你有所改变。”
“Pa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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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儿,睡吧,我喜欢看着你熟睡。那怕彻夜难眠地看着,也是开心的。”
他伸手帮我抚平发丝,温存像一袭华丽的睡袍,装典了艳丽的空气,溢满夜晚,于指间的流光飞舞中,释放生命的热度。
“Papa,真得有妖吗?像精灵一样的妖?”
“有,可以激荡心如止水得到触动,就像这十年来,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直到你,上天安排你做我的女人。无论远近,无论老少,无论悲欢,也只是整个人生剧本的一幕一幕,最终我都愿与你相伴,共处一个墓|穴。”
“我爱你,Papa。”
“嗯,我也爱你。”
我仔细地听着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如此深厚的感情,来源于这个一直不断地向我诠释人生内涵的男人,这样一个众所仰慕的男人,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去对待。我尽力克制自己,我知道我不能哭泣,于情于爱他并不曾有任何亏欠于我,恰,恰相反长久以来,我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甚至挥霍着他的宠爱。只是感情愈累积,就会更多地体会到患得患失的惨痛。眼泪不经意地遗漏,包裹着心的跳动猛然间洒下来。近似于乍醒之后的懵懂,跌跌撞撞流了千年的泪水,在夜里,曲折蔓延成一股细流,与月光一起,将我淹没。我仔细回忆着先哲们的教导,那里面曾有关于情感与欲望的最恰当的解释。也许只有在他最爱的时刻离去,方能赢得最长久的想念。我想我也许应该离开他,或者现在就离开?
三十八 我知道这是世间最艰难的赌注,但我要定格这份完美成为永恒,而离开是我能设想的最顺理成章的胜局
2005…08…04 19:38
夜很深很沉,掩盖了热情。月淹没于无边的夜色,如独守中沉迷不语的爱人,怀抱着无边的惆怅,在黑色的布景中,默默保持着期待的欲望,展露陶醉的深情,妖娆地绽放在清冷的夜色中。尽管独自,却并不孤独,因为有冷漠给予美丽与憔悴。半透光的驼色剑麻质窗帘,将月光的娇颜稀释分洒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阵风吹过来,月影舞动着香泽在他的脸颊倾泻。
我伸手旋开床头的台灯,缠绵悠柔的光,趋散了清冷,透出其无力遮住的静谧与安详。我轻轻地侧过身,凝视他骄傲的脸庞,手指划过他的发际,深情地看着他微闭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手指轻触他性感而柔软的嘴唇,感觉温暖而潮湿的呼吸均匀地透过他高挺的鼻子。拉开被单,看他赤裸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我深深爱着的完美,虽然不着一丝一缕,却气质天成,胜过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俯下身轻轻地吻试了他棉软的花茎,仍是不舍,担心转身后再也不敢忆起他的容颜,所以努力要将这份感觉雕刻在心底。过度的劳乏使他依然睡得香甜,我温存的双手会抚平他的疲惫。我低下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均匀而坚实的心跳,突然忆起他曾经俯在我的腹间,调侃地检验有没有他的骨肉,那孩童般的纯纯的笑容曾使我热泪盈眶。那时,他告诉我,他会带着我幸福地流浪,他宽阔的胸怀会给予我宁静。那时,我知道,人生真正意义的富足,是属于他的最珍贵的美好情愫和属于我的缠绵无尽的温柔。我们曾经彼此都寻找了千年,宿命里与他莽撞邂逅。虽然他一直记不清我的容颜,但有种感觉叫做真实,一直忠诚地牵引我们相聚。这样的夜晚,依偎着深情的爱人,拥着这份至真至美的爱,一切太完美,美得不知所措,美得让我想到终结的放逐。点滴往昔涌过心头,在幸福与幸福的递进之间,心里一阵阵隐痛,我嗅到的是刺心的忧伤。我努力说服自己放下这一切独自离开,我知道这是世间最艰难的赌注。但我要定格这份完美成为永恒,而离开是我能设想的最顺理成章的胜局。也许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等待爱情,用生命书写一个传说,所有一切最终皆会成空,分别在下一秒或下数十年之间又有什么不同?我手执这自然而然的决定,彷徨地帮他打理衣服。我终于坚定起来,拿起一张旅馆的信签,草草书写交待餐厅早晨的饮食:
ape的炖制玉米片粥,外加三粒菲克德尔肉丸配蛋番茄汁。
当一切收拾停当,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眼泪。将来会有无数个没有我的日子,不知他的梦境里,还会不会永远是春天,还会不会偶然间叫出我的名字?当大地已睡去,他会不会仍然失眠,而不是仅仅要看我熟睡的笑颜?我不敢再想,深吸一口气,茫然地向前走着。NSW灯光照射在沉旧的有一甲子岁月的走廊,栲木组合的一个个别致而古老的土人面具零乱繁杂地悬于壁侧,因为没有涂抹粙彩而更显艺味醇厚。还有大大小小鸵鸟蛋及动物骨骼粘连于不知名的植物纤维中,镶嵌于因墙面自然结构雕琢而成的各种非洲图腾,中间更有一幅硕大的皮制非洲地图延展着遥远。我缓缓地穿过走廊,走到许先生的门前,轻轻叩响了门铃。
三十九 还没能亲口告诉你,我们应该接下来怎样突破藩篱,书写这前无古人的《妖精女儿》,你就只为了害怕将来的离别,而提早伤害我与你自己吗?
2005…08…04 23:45
(papa)
非洲高原的清晨,凉风刺人惊醒。迷糊间,润儿并未躺在右臂弯中。朝东的门缝隐约透过几丝光亮,看来她是早起为我们做一份早餐……床上,她的位置还飘散着浅浮的体香,催我闭上双眼,回到梦中,等待她推开阳光普照的门,吻醒我再去品尝她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