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时辰,两人即互相谈论琴技,夜洛离教了凤若桐琴音唤蝶的技法,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微妙,就是用一种特殊的频率,此得蝴蝶产生共鸣而已。
当然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但要做到这一点,不但要看是否能将琴艺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更重要的是看能否掌握诀窍,否则就算把琴弦弹断,也是无用。
海棠不懂琴,也听不明白,只是见主子跟夜洛离相谈甚欢,她就也跟着心情很好。不过,看看天色已不早,她适时上前道,“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凤若桐点头道,“好。夜大哥,那今日就到此,我先回去了。”
夜洛离颇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这大冷天的,凤若桐已待了一个多时辰,冻的小脸都一片发青,他也不忍再强留她,“也好,若桐,你早些回去,莫要冻坏了。那,我们何时再见面?”
凤若桐起身,目光莹莹地看着他。
夜洛离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打死不承认心里真实的想法,振振有词地道,“你还没有出师呢,总不能拿这半生不熟的琴音唤蝶,出去丢我这师傅的脸吧?”
凤若桐忍俊不禁,“好,师傅放心吧,我未学成之前,绝不把琴音唤蝶弹出来,坏了师傅的名声,总可以了吧?夜大哥,我先回府,有缘自会再相见。”
既如此,夜洛离也不好再多说,否则就有不轨之嫌了,“好,雪天路滑,路上小心。”
“我知道,夜大哥留步。”
凤若桐戴好面纱斗篷,海棠上前扶住她,两人即转身离去。
夜洛离手指一拨琴缠,铮然有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夜洛离何其有幸!”
海棠回头瞄了一眼,小声道,“小姐跟三绝公子很相熟吗?”
凤若桐眼神冷然,撇开上一世不说,她跟夜洛离,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觉得我跟夜大哥过于亲热了?”
海棠脸上一红,“倒也不是亲热,奴婢是觉得小姐有些奇怪,为何要跟三绝公子这般……套近乎,小姐是不是喜欢他?”这倒也不奇怪,三绝公子生的好看,又家财万贯,琴也弹得好,跟小姐似乎也很谈的来,也算勉强能配得上小姐啦。
凤若桐并无半点女儿家的娇羞,因为她对夜洛离,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别有用意,只不过这些事她不欲让海棠知道罢了。“海棠,这种话不可乱说,还有,我跟夜大哥私下见面之事,也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听到没有?”
海棠正色道,“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轻重,不会说出去。不过,小姐还是不要私会三绝公子的好,免得让别人看到说闲话。”她不会说,不表示其他人也不会说,万一让人看到,小姐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凤若桐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也不多解释,“我心里有数,先回府。”
“是,小姐。”
主仆两个回到凤府时,天已近晌午,各院儿里的丫环妈妈看到凤若桐,无不恭敬地行礼,让过一旁,低眉垂目等待她过去,方才敢有所动作,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凤元良与薛氏、苏姨娘正在前厅上喝茶,见她冻得脸色青紫,薛氏心疼得将她拉过来,“若桐,你去哪了,怎么冻成这样?瞧这小手,都凉透了!”说罢赶紧让人拿上来个手炉,塞到她手里。
“谢谢母亲,”凤若桐乖巧地笑笑,小心地看了父亲一眼,才道,“父亲母亲恕罪,我去拜祭云姨娘了,路上积雪深,所以回来的晚了些,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提到云升,凤元良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更是恍然道,“我倒是忘了,是今日吗?”云升死的那一日,他在外处理公务,几天之后才回来,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不免是天大的遗憾。
所幸安葬云升的那块风水宝地,是在云升病重之时,他就请人看好了的,所以她还是得以顺利入土为安,也算死的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