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赵玉珠心头惦记着芙蓉巷的傅小蝶,出了教坊司就一路疾驰。
不想,芙蓉巷一带,巷子多而凌乱,房屋也杂乱无序,转来转去,竟把赵玉珠给转迷糊了。
怎么也找不到芙蓉巷。
偏逢烈日当头,赵玉珠出门急帏帽也没戴,热得头顶直冒汗,喉咙也干渴得厉害。
路过一家茶楼,赵玉珠很自然地上去喝个茶、歇个脚。
不料,刚挑了个窗边落座……
“赵小……咳咳,赵公子,竟在这儿遇上你!”一个男子满脸雀跃,自来熟地在女扮男装的赵玉珠身边落座。
赵玉珠警惕地扫去,竟是昨儿被她狠狠揍过的世子爷慕容铭。
少女当即身子后仰,嫌弃地保持距离:“世子爷,还请对面坐去。”抬手一指,桌子斜对面的椅子。
慕容铭嘴角笑容凝了凝。
不醉酒时,慕容铭还是能维持住“翩翩佳公子”的世子爷形象的,轻笑一声,顺从地起身换了个座位。
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而坐。
“昨儿在下醉酒闹事,冒犯了赵小……赵公子,酒醒后自责万分,特向赵公子赔礼道歉。还望赵小姐莫嫌弃。”
慕容铭一边诚恳道歉,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描金漆盒,恭恭敬敬搁在赵玉珠面前,一脸期待地望住她。
道歉的礼物随身带?
呵呵,一看便是浪荡子搭讪姑娘的伎俩,怕是街上随意相中个姑娘,都能随手送的。
“不必了,昨儿世子爷惹了我,我也揍了你,扯平了。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赵玉珠冷脸将描金漆盒唰地推了回去,拒收。
若非看在他父亲荣国公鼎力协助薛妖的份上,就他这么个浪荡子,赵玉珠一句废话都不屑说,立马起身走人。
少女一再驳他颜面,慕容铭居然不恼,还嘴角含笑地托起描金漆盒:“赵公子不必急着推拒嘛,看看里头躺着何宝贝再说?”
下一刻,咔嗒一声,盖子弹开。
里头竟是一截完整的鱼骨,在透进窗户的夏日阳光下泛着白光。
慕容铭满脸期待地凝视赵玉珠。
那个投喂鱼骨的姑娘啊,他梦里都在幻想与她再会。
自从昨夜偶遇了赵玉珠,他强烈的心跳声告知他,投喂鱼骨的,八成就是眼前这个美貌少女。
只需用鱼骨试一试便知。
不想,在他万分期待的视线下,赵玉珠瞥了眼白森森的鱼骨,清澈的双眸瞬间露出嫌恶,不悦地一掌劈开。
“你恶不恶心,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无聊把戏?真是欠收拾!”
在少女犀利的掌风下,鱼骨瞬间飞出窗户,掉落在茶楼下脏兮兮、灰尘满地的街边。
“哎呀,我的鱼骨!”
慕容铭心疼坏了,冲下楼去亲自捡回那条鱼骨,宝贝似的拍去上头的灰尘,朝赵玉珠委屈万分道:“赵公子怎能把它给忘了?两个月前,还是你亲手投喂的呢!”
“当你是狗呢,还投喂骨头?世子爷要发疯去别处发去,本公子不伺候!”赵玉珠一脸嫌弃地斜瞪慕容铭一眼,便面带不悦地把小二送来的凉茶喝了。
少女面上淡然,心头却已经滚过了惊涛骇浪。
慕容铭拿出鱼骨来试探她?要诈出她是那日囚-禁他和宁银月的人?
纯粹是慕容铭要寻仇?
还是荣国公后知后觉,发现被困宝国寺后山有诈,要揪出幕后主谋?
到底是重生归来的,赵玉珠面上镇定得很,不疾不徐喝茶。
少女这反应,看得慕容铭先头的“八分肯定”,一下子萎
缩成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