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后气得指尖颤抖指着她,却久久骂不出声来。
“咳咳……”墨之倾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眸是阎七模糊不清的轮廓。
阎七这才蹲下来,提起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脸蛋,轻声道:“九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是不是故意陷害我呀?”
墨之倾凝视着她逐渐清晰的轮廓,那么精致那么清灵,他愣眨眼眸,虽然喝醉酒后,增无数次看见幻境中的她,可是,像这么真,还没见过。
更何况,幻想中的她很温柔,哪像现在这般粗鲁得这么真实。
“阎姑娘……”墨之倾虽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象,但还是激动地要爬起来。
阎七快手按住他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犀利的警告眼神。
墨之倾不由得噎了口唾沫,乖乖躺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迫切看她。
阎七暗地扫看了眼还停在原地的着急等候的太后,再收回目光低头看他轻声道:“我生病的事,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生病?”墨之倾迷惑低念。
“嗯。”阎七轻作点头,把指尖点在丹唇处,小声提醒,“你大概猜得出来,我并非凡人。一旦生病,就会自动回到故乡。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说罢,她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幸好渡劫的规矩里没有一条“不准说谎”的规矩。
“那你现在病好呢?”墨之倾迫切问道。
阎七微笑点头,心里的话却是:堂堂九重天上仙,欺骗这么单纯的一个人,正是可耻呀!
还站在原地的太后看着他俩似是在说话,但又听不到他们到底什么,既害怕又着急。
走过去吧,怕她妖性大发伤害墨之倾,不走过去吧,又怕墨之倾继续被她魅惑。
纠结在三,太后才稍微提起声音,试探轻喊:“倾儿!倾儿!应母后一声!”
听到太后的呼唤声,墨之倾下意识把手捂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上,又迫切扭头看了眼跟前的阎七,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确定她还在,他才扶着泥地面坐起来。
阎七率先站起来,再扶着他的手把他带起来。
墨之倾轻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仔细看了看不远处模样逐渐清晰的太后,喃喃低呼了声:“母后……”
听见这声喊,太后激动得差点没流下眼泪,一连好几天,他只知道种树,其他人和物都不记得。
“太后……”忽然传来太监迫切的喊声。
三人不约同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便看见太后的贴身太监小六子神色匆忙往这边跑来。
太后连忙回过身来问:“出什么事呢?”
因为墨之倾神志不清,为免影响他的印象,太后特意把侍女和太监都留在外围,自己再次亲自来劝说她,还命令他们若无急事不得擅自打扰,现今小六子神色匆忙跑来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小六子快步跑上来,顾不得换气,迫不及待禀告:“回太后,麟王突然带着一众大臣来了,就在守卫外面,要即刻见九王!”
太后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下意识转头看向似乎还没在状态上的墨之倾。这两天她就察觉到麟王府那边有异动,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京城的卫军只要是守卫城池的安危,若非发生叛乱,不可擅自调用,若要调用,必须有皇帝墨之阕的兵符。
然而,墨之倾擅自调动京城的卫军来这里把守荒地,还没有请示墨之阕取得兵符,实乃大忌,麟王必定咬着不放,所以她才着急来劝他,但还是没能赶在麟王奸计实施之前。
墨之倾下意识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阎七,再把目光落到眉头紧锁的太后身上,稍微扬声道:“母后莫着急,此事既然是儿臣惹出来的,儿臣自会承担后果。”
“这是杀头的大罪,你如何承担后果?”太后目露责备的痛光,心急如焚道。
擅自调动卫军等同谋逆,是杀头的大罪,就算她和墨之阕有意庇护他,麟王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另一边,冥蛊和竹星子鬼鬼祟祟躲在岩石的背后,远远地观察西子林卫军把守的地方。
虽然阎七主动请缨过来,但冥蛊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过来一趟,看看御长兴到底玩什么花样。
走到半路,就看见麟王带着众大臣声势浩大过来了,他们更加好奇了,于是尾随过来。
眼下九王擅自调动卫军是大忌,相当于谋逆的大罪,若是他听信那个家奴此刻去见九王,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商跟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相会,谋反的罪名恐怕难以洗清了。
险,御长兴这家伙太险了。
麟王扫看了眼太后留在外围的随从,冷哼道:“原来母后也在这里,正好给我们一个交代。”低念着,他睨向太后的侍女良依,冷声提醒,“还不赶紧把母后和九王请出来,没看见众大臣都在这等着吗?”
闻言,随他而来的大臣纷纷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拟好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