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半点儿规矩了,啊?”村长大人拍案而起,夫纲大振道,“你懂个屁呀?兴歌儿这是给我个机会,让我跟老族长多亲近亲近!之前他不在家的时候,别说是上门给老族长送礼了,半路上碰见那老东西……咳咳咳,哪回路上偶尔碰见族长他老人家,我都得夹着腚,绕道走……”
“我,我就是不明白了……”看起来,翠花同志被自家男人的夫纲给彻底镇住了,说话都温柔贤惠了许多,“咱家从没招惹过族长他老人家呀,逢年过节的孝敬也从没短缺过,更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他老人家为啥就这么不待见你呢?”
“唉……”村长大人霸气散去,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身为一村之长,这些年我只给自己忙活钱儿了,村里族里的大伙儿,却是没怎么见着钱儿,估计族长他老人家早就想打断我的狗腿了……咳咳,他老人家没对我下毒手,已经很是慈祥和蔼了啊……”
“那那那,那你还不赶紧把兴歌儿给请回来,求他跟你一块儿去见见老族长啊!”一听说自家男人要挨打,而且还有可能被打折了腿,可是其中的一条‘腿’因为自己还要用,否则会坏了自己今后的‘性福’,翠花同志当时便慌了神儿。
“至少有兴歌儿帮你求求情,到时候你再机灵点儿,还能少挨两下不是?”看起来,村长的婆娘只了解自家男人,对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却是不怎么了解。
德尚同志又哭了,这回哭得更为伤心,堪称伤心欲绝的那种……
“指望兴歌儿帮我求情是白搭了……那犊子……那犊子不给老族长提供行凶的兵器,就已经很仗义了啊……”
好怀念往昔的日子啊……
那时候哥还小,不懂什么叫世道,挨了打也只会哭着跑……
可兴歌儿不一样呀……
兴歌儿还可以偷偷扔了老族长的拐棍儿,让那老东西……咳咳咳,让他老人家打人都找不着趁手的凶器……
如今可惨了啊……
这时候哥已不小,别扯什么天荒和地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儿就很好……
“……”
“嗷——”
“嗷嚎——”
“嗷嚎嚎——”
“爷,不能再打了,求您了……”
“我呸!就你爷爷那德行,简直糟蹋了你奶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的玩意儿!”
“叔,咱讲点儿道理好嘛?谁家的婆娘,不是被自家男人给糟蹋了的?不糟蹋的话,那不得绝了后嘛……”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嗷——”
“嗷嚎——”
“嗷嚎嚎——”
“……”
好一阵子的刀光剑影,鸡飞狗跳后,老族长连气带喘,拄着拐棍儿弯着腰……
虽说老族长本身腰板儿就佝偻,可这会儿还得再佝偻几分,如此才能与对方面对面的对话。
因为这会儿德尚同志将缩骨功挥到了极致,瑟缩着身子猫在炕桌儿下头……
说实话,就老族长家的那张小炕桌儿,估计就连高歌家的那条中华名犬,想要缩进去只怕也要空腹才行,却不知道脑满肠肥的村长大人,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给塞进去的……
“知道为什么打你嘛?”
“知道……因为您老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可我只好了自己……”
“你给我滚出来!”
“我不……出去就要挨打……我又不傻……因为你还说过,做人不怕赖就怕懒,不怕笨就怕傻……”
“你你你,你给我滚出来说话!我这老腰都快断了!”
“我我我,我也想出去啊……可被这桌子给卡住了,实在是出不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