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韦尔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走到久利须面前。
“会长,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您怎么任由庆次郎被他带走了呢……”
久利须看着满脸淤青的韦尔纳,感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见韦尔纳如此惊恐,他只好轻声安慰道:“韦尔纳,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能为大家争取到机会就足够,再要求得更多,恐怕他们又会下狠手啊……”
“会长……”韦尔纳听见这温和的语气,反而更加害怕了,他不敢和久利须对视,他怕从那双眼睛里看见的是担忧,而不是愤怒。
“韦尔纳,抬起头来吧。”
“!?”韦尔纳浑身颤抖,他低声请求道,“会长,求您了!求您对我生气吧……求您了……”
“没事的,韦尔纳。”久利须把韦尔纳拢入怀抱,拍了拍他的后背,“想当初,几年前你刚到离岛的时候,还是个少年,也是我一时疏忽,让你被离岛的风气给带坏了……没事的,听到了吗?”
“不,会长……求您了,骂我两声吧……”韦尔纳挣扎着从久利须身边走开,踉跄着靠在花坛边失落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会长不生气呢!?
他怎么能奢求得到原谅!
秘书拦住了忧愁的久利须,上前一巴掌打在了韦尔纳脸上:“韦尔纳!你个废物!给我振作起来!你这样算什么样子?是想用这种方式自暴自弃吗?想要赎罪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求会长,你就该沉下心来,做点该做的事!”
韦尔纳的呼吸停滞了一会,他怔怔地摸上红肿的脸,转头看向一直等在一旁的空和派蒙,想起了空之前的问话。
[“如果始终不愿面对会长,你又怎么能做到面对这份痛苦呢?你就打算一直抱着羞愧到死吗?”]
韦尔纳的呼吸恢复了,他大口喘息着,终于看向了会长的双眼。
“会长,我真的错了。”
“嗯,我知道。”久利须只是轻轻点头。
韦尔纳坚定地看向久利须,用力将自己从花坛上撑起:“请允许我留在商会,我愿意付出一切。”
久利须叹了口气,正想安慰他,话到嘴边,他却看见了韦尔纳带着祈求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好,你留下吧。”
韦尔纳再坚持不住了,瘫倒在地昏睡过去。庆次郎再怎么摆烂,到底也是个奉行府的武士,力气大得很,更何况,庆次郎推开他的那一下毫无收敛,此刻,身体的疼痛早已超过了他的极限。
“两位,这份大恩无法回报,我感激不尽,有什么事尽管提吧,商会绝不会拒绝的!”久利须让秘书带韦尔纳去找医师看看,转头看向了空和派蒙。
二人摆摆手,随便招呼了几句。
久利须只好带他们进入了商会:“商会会为你们留一个专门的休息室,二位应该也累了吧,请随我来。”
……
“庆次郎,你居然蠢到把账本都弄丢了,甚至还让他们得到,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上司拎着庆次郎走过转角,斥责道。
庆次郎几乎没有声音的应了一声,他没有看上司的眼睛。
“我瞒着上面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给你留出时间好好干一番么?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上司怒骂道,他抓住庆次郎的头扳正,却见他神情羞愧。
“你个废物!居然会为那些外乡人怜悯?”上司怒极,一脚踹在庆次郎腹部,将他踢飞出去,砸倒了一片杂物。
上司正要追着教训,忽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庆次郎摔倒位置的不远处。
“这件事,究竟有几人参与,上面是否是默许的?”那人如此问道。
上司恶狠狠地瞪过去:“你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回应。
躺在地上呻吟的庆次郎勉强熬住了疼痛,他抬头望向那背对着圆月的身影,仿佛看见了希望:“除了我与他外,还有我的四位下属……上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是……咳……离岛的外国人能力差……不会经商……但要真传到他们嘴里,恐怕也是会……咳咳……默许的……”
上司见庆次郎就这样将所有事情全都说出,当即打算逃跑,却没想到一道不知是什么组成的锁链从黑暗中瞬间刺出,缠绕在他身上将他死死捆住。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身影再次问庆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