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祺回到自己的身子,眼前有一只手来回的晃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试图盖过他自己的声音,他定睛一看,见此人右手肿的像个馒头,用布裹着吊在脖子上,顿时乐了,停止了循环播放。
这一停止,导致焕丽抢话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发出尖锐的巨响:“喂!”一时间,步道上来回搬运行李的宫人们都愣在了原地,投来火炬般的目光。
焕丽一时羞红了脸,下意识的想举起双手捂脸,忘记了自己馒头般的伤手,一时间表情五味成杂,有羞愧、疼痛、恼怒和化解尴尬的下意识微笑。让她整个脸庞都扭曲了,仿佛失去了对面部表情的控制权。
顷刻后,她终于恢复了平日的语调,轻声说:“公主让你不要再喊了。”
“我没喊了啊。”忠祺摊摊手,一跃而起,走开了。
他无精打采的往大殿走去,忙活了一整天,一点收获也没有,刚进大殿,他便一整个的愣住了,此刻坐在叱翎王对面与之下棋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只大乌龟青衣玄武。
他仍然面不改色,从密密麻麻的棋面上看,至少也下了一个时辰了,此刻叱翎王正陷入深思,举棋不定,并未发现忠祺的到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夺过叱翎王的棋子,替他决定了一个不二的位置,叱翎王先是微微皱眉,然后颜色大展,评论道:“妙!”青衣玄武拎拎袖子,离开了棋盘,于此同时叱翎王也接着说:“不过可惜了,本想与先生一决高下。”看样子,二人的对弈存在某种默契,容不得第三个人插手,但此刻的忠祺一点也不觉自己冒失,他心中不单对大乌龟恨得牙痒痒,还暗暗的恼着叱翎王。他顶着烈日喊破了喉咙,出了一下午的丑,作为义兄,他好歹也要派个人来说一声吧,就知道在这下棋,技术还不怎么样,呆子。
“你来啦。”他这时方如梦初醒,才察觉做这一举动的人是忠祺,也足见他平日里是一个多么和蔼的王。天真善良、不对人只对事。换了别人,哪怕不是帝王,知这棋局毁了,自然是要下意识生气的。
“是,刚从青衣先生哪儿过来。”忠祺的语气明显带着责怪,但举头便是一张不为所动的老脸,眼睛半昧着,在这清凉的殿内显得十分逍遥。
“本王刚刚还想派人去通知你,被先生拦下了,他说你这人绝顶聪明,定能自己找来,果不其然,不到一局棋的功夫你便来了,先生果然没看错你。”
忠祺被这一番话气的内心万马奔腾,但只能忍着,试问哪一个字不是好的呢?
“先生知道你要寻他,便亲自找来了,你看,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得,好话都让他说完了,在这又装哑巴!这老头真坏得很!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那我的来意也不必道明了,全在先生的计算中。”
一片寂静,连叱翎王也没有发话,他手中端着一碗凉茶,刚抿了一口,还在陶醉中。
忠祺皱了皱鼻子,又换了种语气改口道:“请问青衣先生,有没有见到我的妻子席栗子呢?”
“没有。”这次倒是回复的很快。随后他抖了抖衣袖站了起来,这青衣玄武身材魁梧,活像一棵大树,这整个大殿没一个人不用仰视他的。
“该答的都答了,陛下,我就告退了。”
“先生慢走。”叱翎王也站起身来送他。
“这就完了?……你……你不是料事如神吗?那你帮我料一料她在哪总可以吧?”忠祺朝着青衣玄武平缓移动的背影高呼,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来不及了。”说着便毫不迟疑的扬长而去。
“我倒觉得这件事真不是青衣玄武做的。他也犯不着吧。他当初抓栗子是为了抓我,真想杀我也大可放了栗子杀我,反正谁也不会知道的,如果他留着我是为了针对你,那他又去动栗子干嘛?”
“你在说绕口令吗小珍,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栗子,来不及了是她不在了吗?”
“是我害了她。”小珍的声音变得很微弱,内心充满了自责。
“还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我们再去找,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嗯!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在宫里目标太大,你出去找,我留在这继续打探,其实我刚刚有在想,青衣玄武虽然一直在耍我们,夺走了我的能力,可是也在某种程度上帮了我,现在没人能感应得到我,在果一宽那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你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忠祺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后便从小珍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