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说我家是个绝户,”银杏一脸平静,“隔壁的几个小孩告诉我说,是陈婶你说的。”
陈来弟变了变脸色,口气生硬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她觉不承认自己说过,顶多嘀咕过,可大家都那么说,不止她一个人。
李大力脸色铁青,这个时候骂人绝户都是戳脊梁骨的话,大家就算知道也只是背地嘀咕,还从没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过。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隔壁的说的,狗子这么小的小孩,他肯定是听了你们大人的话才说的。”银杏突然语气凌厉,“我爷爷可是红军,你这么说我们家,那可是污蔑红军后代,不行咱们找村长去革委会说说看。”
“你胡说,我没说过,是你们隔壁的说的。”陈来弟站起来,看了看旁边的沈大丫,直接用双手招呼。
沈大丫本来是来看好戏的,她和陈来弟商量好了,带着自己儿子来作证,到时候分两块钱。哪知道现在钱没影,还招了祸。
沈大丫和陈来弟打起来了,一个抓脸,一个扯头发,李大力大吼一声,“出去打,都出去。”
陈来弟借此机会带着她儿子一溜烟跑了。
沈大丫尴尬的朝大力笑了下,“大力兄弟,你别听陈来弟的,她就是挑拨我们的关系。”
银杏慢悠悠的走到沈大丫面前,扬着脑袋对着沈大丫说,“大婶,我爸妈以后老了不用你操心,我养活。”
沈大丫立马接过话,“银杏从小就是个孝顺孩子。天黑了,我要回家做饭了,有时间再过来玩。”说完和她家一群萝卜头回家了。
周围看戏的人平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想法,现在也都不好意思,唯恐招惹是非,三三两两的都走了。
田双本来因为没有儿子心里苦,现在被大家挑明,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李大力蹲在墙角受着闷气。银杏走过去擦了擦田双的眼泪,“爸,妈,你们别听他们的,以后无论有没有小弟弟,我都给你们养老。”
李大力瞅瞅姑娘,张了张嘴巴没说话。
银杏其实想要个小弟弟,她想有个伴,一个孩子挺孤单的。可是崔奶奶说田双的身体不好,失望不已。
李家安静了,隔壁热闹了。
沈大丫和隔壁的两个儿媳妇打起来了,张老太又开始骂人了,张家大儿子在家里追着他的儿子打,让他们馋,跟没吃过东西似的。
隔壁的哭声喊声骂声,声声震破耳朵,银杏一阵快慰,狗咬狗一嘴的毛。让你们平时嚼舌根,让你们没事乱说话,让你们整天闲的长草,一次给你们治好。
银杏自此扬名,村里的人开玩笑都说李大力养了个厉害的姑娘,私下里嘱咐自己的孩子不要和银杏一起玩。
这件事传了几天就被压下去了,因为张家湾来了个新面孔。一个孕妇,大着肚子,人很瘦,非常憔悴,脸色蜡黄蜡黄的,银杏听说她是下放的人,叫许珍。
村里只有一处空房子,被之前来的下乡知青占满了。
许珍是个女人,又怀着孩子不容易,村长也不好让她睡牛棚,可是村里也没人愿意接受一个孕妇,大家都觉得不吉利,不愿意别人家的孩子出生在自己家。
村长只好去找崔红,崔红家就她一个人,家里有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