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忙放好针线篓子进入里间,“殿下,可是要换茶?”
平日里太子唤她大多是要换茶。
“会研墨吗?”萧宴祈从一堆卷宗里抬头问,样子极为认真严肃。
眉宇间还带着几丝长久伏案的疲色。
阿蓁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答:“会的。”
“那过来替孤研墨,孤还差一点卷宗的就阅完了。”萧宴祈拿着毛笔的手指指案边的砚台示意,转而又低下了头。
“好。”
阿蓁绕到长长的紫檀木桌案后,走到萧宴祈身旁。
她有条不紊朝地端砚里滴了几滴清水,拿过木盒里的云香墨,细瘦白嫩的小手娴熟地按压着墨锭不断推磨。
不一会儿砚台里浓稠黑亮的墨汁渐渐多了起来。
萧宴祈批完卷宗,活动了一下筋骨,才把注意力移到身旁人上。
也不知这丫头是磨得太用力还是太娇气,额头竟然起了些小汗珠,手上的烫伤昨日抹了药,现在结了一层淡褐色的小痂。
“好了,够了。”看着她吃力的小手捏着墨锭,萧宴祈叫了停。
阿蓁的手确实有些酸了,但又怕太子要的墨还不够。
“嗯?殿下,这就够了吗?”阿蓁放下好墨锭,望向萧宴祈问。
萧宴祈点点头,拿过一旁的茶水了润了润喉,问道:“没想到你还会研墨,你可识字?”
阿蓁双手交叠乖巧笑着答:“识得的,奴婢上过书塾的,研墨是在家中时替兄长磨多了,所以会。”
“写几个字给孤瞧瞧。”萧宴祈颇有些好奇地把笔递给阿蓁。
阿蓁接过笔,想了一瞬要写些什么,想定后献宝似的用簪花小楷在纸上写了一句萧宴祈早年做的塞外诗。
看着工整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萧宴祈面露惊喜。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噙着笑的小丫头失笑问:“你还读过孤写的诗?”
这丫头也不是很蠢嘛,写得一手好字,还能背他做的诗。
前几日他还想过,过些日子就把阿蓁送回司膳司,虎子现在已经习惯东宫的生活了,他再也用不上这小丫头。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今日皇祖母的话也不无道理。
难得有他看得舒服的美人,心思浅,那点想通过讨好他,飞上枝头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
却又不至于太蠢,在东宫这些时日倒是十分安分,没向外边传递过什么消息,只专心攀他这枝高枝。
世人皆为利往,这丫头能有忠心,专心这两样于他来说便够了。
留下来红袖添香也是不错的,这可比伏案时身旁研墨的是荣进那老东西强多了。
阿蓁步骤太子心中所想,弯着眉眼嘿嘿一笑:“近日才读的,那日天晴帮殿下晒竹水漾里的书,不小心看到就记下来了。”
“殿下你不会生气怪罪奴婢吧?”阿蓁底气不足问。
萧宴祈回神后气笑了,“孤有那么容易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