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肌肉怎么练的,祝煜慢腾腾涂抹完,吹一口气:还挺好看。
一口气吹得卢秉孝如同一只拉满了的弓,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绷到极紧,对比之下,祝煜却是十分放松坦然,悬在沙发边沿的脚不时自如地摆荡。
卢秉孝头皮发麻,他逼迫自己忽视掉那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答:不知道。
声音干哑哑的,一点不像他,卢秉孝清了清嗓子,又说:可能因为平时经常打工。
祝煜换了只棉签:打什么工?
有什么干什么。
比如?
饭店后厨,照片修图师,传单派发员卢秉孝一一说着,感到这样有问必答很傻气,便闭上嘴:大概就这些。
不影响上课么?
课简单。
祝煜漫不经心地哦一声:你学习这么好,怎么不做家教,不是更省力?
这回卢秉孝没立刻作答。
他情绪好像一下子低沉了。喉结滚了滚,片刻,才说:不太方便。
祝煜的手顿了一下。忽想起,卢秉孝蹲过监狱。
应该没哪个家长敢把孩子送交一个有前科的家教,甭管坐牢的原因是什么。
想起这件事的同时,祝煜调戏卢秉孝的意趣顿时有所消减。
她淡淡嗯一声,不再问话,安静地涂抹。
气氛陡然深沉起来,夜这时才涌出夜的气氛,空空的,让人再没心情聊些什么。卢秉孝的轮廓似乎被灯光照得更加分明,侧后方望过去,他的唇紧紧抿着,仿佛带着股说不尽的倦意。
专心处理伤口效率马上高了许多,不久,祝煜便处理好了伤口。
好了晚上尽量趴着睡,别把药给蹭掉了。拧上盖子,祝煜把药膏丢到卢秉孝腿上:有空再抹抹,过个两三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卢秉孝站起身,低头看看那药管,又看看祝煜:谢谢。
谢谁?
卢秉孝被她问得一愣:你。
当然是我,祝煜嫌弃地拨拨头发,翻个白眼:可我这么帮你,替你解围还管住,连声姐都没混上啊?
说完,她继续晃荡着脚丫子,等着卢秉孝乖乖叫姐。
卢秉孝却说:谢谢祝警官。
祝煜瞪着眼:祝警官?
卢秉孝看着她,低头的瞬间好像微微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你会来帮我。
祝煜挺想问问为什么,因为比起慈眉善目的老高,温婉亲和的张若宁,她绝对不是活菩萨面孔,真不知道这姓卢的小子怎么就自作多情地认定她肯帮忙了。
怎么说?
直觉。
这不着调的回答使祝煜差点呛住,她正想挤兑卢秉孝几句,一抬眼,看见了卢秉孝极亮的眸子。
想说什么,忘了。
祝煜悻悻地搔搔头发:行吧,那我睡去了。明儿早你直接该忙什么忙什么,我补觉,别吵我。
卢秉孝说:好。